翻过这座阴森森的山,前面又是一片不知名的去处,但我不得不在前面的镇里逗留些时日,因为我的手已经开始溃烂了,如果再不找大夫,恐怕手会废掉的。
这个镇很贫瘠,找个大夫不容易,我转了镇好久,才找到一个贫郎中,结果这个庸医看了半天,都不知道怎么解毒,最后只好紧急处理了下。
这里的天气也很炎热,我能感觉到周围烦躁的空气,好多路过此地的人,都不曾停留半刻,我的逗留显得很尴尬,有些镇上的人很好奇我为什么能够喜欢这里,其实他们错了,我并不喜欢这里,他们只是还不知道我留在这里的原因。
其实我的手已经用药膏处理了,但我仍没有离开这里,我喜欢跑到一棵快要枯死的大树下睡觉,虽然已经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可是在这里有种恍惚的感觉——一定还有什么事,所以我等着,看看到底有什么事。
虽然我不确定自己在等什么事,但能预感到发生在眼前的事,正是我所等待的,那天,我在树下睡觉一天,临近黄昏才醒来,倚着树,听到远远有人向我走来,脚步有些复杂,时而轻盈,时而沉重,我难以从脚步声中辨别出这个人的身份,但知道这个人与众不同。
“你来了,西毒”
“你怎么知道是我”
“除了你,没有什么人会无缘无故来找我的”
“你根本不叫‘东邪’,为什么骗我?”
他去过东镇,从那里打听,竟然没有人知道有个人叫“东邪”,这让他很不解,为什么那个人如此坦诚地骗自己,而他自己又如此坦诚地相信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荒诞的事情,他放弃去找姑娘的打算,往回寻找答案。
“我从没想过骗你,他们曾经的确叫我‘东邪’,可是现在他们不叫罢了”
在我还不是挖坟人之前,我有一个体弱多病的父亲,长年卧床不起,后来病逝了,为了出殡,卖光了家里的所有东西,可是出殡那天,在路上遇到一群决斗的剑客,他们看到晦气,觉得我们影响了决斗,就对我们发动袭击,为此我带伤逃离,出殡完全泡汤了,我花的钱都付诸东流,身上再也没有一分钱,于是,我趁着黑夜,找到父亲的尸体,连夜抬到外滩埋葬了,那夜我一直在挖坟,一直在挖坟,一直累趴在坑里,第二天醒来,有很多人看着我从坟坑里爬出来,慢慢将父亲尸体埋葬,又从别的不知名的坟前把墓碑偷搬过来,磨去上面的字,立在父亲墓前,因此,镇上人们给了我一个与众不同的名字——东邪。
之后,我就开始了挖坟人的生活,直至我感到厌烦离开,到那个时候,人们早已忘记我的名字,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我,不记得当初我从坟坑里爬出来时的邪恶,也不需要呼叫我的名字,他们已经忘记我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