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中国,起首便是“人之初性本善”的《三字经》成书之前,人性本善还是本恶一直是个悬案,各种说法都能占据一席之地,这些论点的主人也都没把这个问题看得太重,重到能够称得上人生观、价值观的唯一基础。自从大约在宋朝,《三字经》成书,并成为中国近古的语文和思想道德启蒙教材后,几百年来,性善论便成为中国的政治正确。
在西方,历史上对人性善恶一样有着很多种观点。后来,宗教经典上的原罪论,被很多人理解为性恶论的基础,也成为很长一段时间的政治正确,尽管认真分析起来,这两种观点并没有确切的逻辑联系。
到了现代,对于人性本质的认识也上升到辩证的高度了。恩格斯的一个总结可谓最经典:人的本性其实是无所谓善恶的,但非要用这样的词语来形容的话,那更接近于人们口中所说的恶。很多外国人士,因为不赞同马克思主义的缘故,不愿意引用恩格斯的这一论断,但他们的观点与恩格斯并无二致。例如,阿西莫夫就认为,对于这种更适合用恶来形容的人性,是刺激人类进化所必需的,而这种进化,又是整个人类应对将来不可预知的生存风险所必需的。谁会知道,有没有外星人呢?人类会不会遇到能量巨大的新型自然灾害?舒适圈永远是有限的,包括空间和时间。
然而,这种并非恶,但适合用恶来形容的人性,它刺激人类进化的方法之一,就是带来很多不公与不平,包括很多愚蠢的行为,这种不可避免的副作用,确实容易激起很多人厌恶的情感。这种情感,多年来,也让很多人纠结于这样一个问题:人类是如此恶劣的物种,他的延续和可持续又有什么意义?面对不可预知的生存风险,这个物种是否值得拯救?这
让我们求助于类比思维吧。有拟人,自然就有拟物。日本的川田工业设计法,提出了从设计入手,提升产品质量的一个新思路:用质量相对低一点的零件,通过适当的容差设计,可以得到质量等级高一到二个档次的产成品。细细琢磨,这种理念对于人类也应该是可以用上的。
我们不需要抱怨人性的恶劣,甚至诅咒人类灭绝;也不用担心人性这么卑劣,人类将来会不会自我毁灭。我们只需要考虑,用这样一种很次、很垃圾,但还没有次到、垃到彻底不能用的有智慧生物,怎样搭配出一个从道德上勉强堪用,从时间上看,勉强可以持续下去的社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