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有英雄的梦想。
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就听过英雄的故事,那些故事曲折又传奇,所以当我们就梦想自己长大后也要做一个可以拯救苍生、力挽狂澜的大人物。
可当我们真的长大后,大多数人的梦想变成了念想,过着为了生活忙碌的日子,梦想只能藏在心里,夜深人静独处的时候感慨叹息。
实现梦想的方式有很多,大多数期盼的却是那个英雄救美的梦。英雄救美的故事从小听到大,几乎烂到人的耳朵里,但它依然像磁石一样能吸引住男人的心。
因为这是天底下最大的好事,不仅可以成就英雄的美名,更有机会抱得美人归。
酒鬼前一秒还沉浸在这样的梦里,下一刻人已经冲了出去,因为他听到了有人喊“救命”,这岂非就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条偏僻的小巷,虎背熊腰的大汉肩上扛着一个女人,女人拼命打着男人的背,救命的声音已喊得沙哑。
这条巷子虽偏僻,这个人却还是很谨慎,扯下袖子塞住女人的嘴,匆忙飞奔而去。
酒鬼藏在在巷子的另一头,他知道这个人一定会从这里出来,一旦出来就绝逃不出他的手掌。
想到这里,酒鬼的心情比喝了三十年的女儿红还兴奋。
按他的计算,这个人此时应该前脚刚踏出巷子,他却等了数十脚都没见人影。
酒鬼按耐不住走进巷子,然后他的脸色就变了,变得既愤怒又恼恨。
他怔了很久才缓过神,看到那个姑娘被人扶起,大汉早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这个英雄不是别人,就是那个不喜欢动的任不动。
姑娘澈如明镜的眼睛望着他,眼里的感激好似就要溢出来,可是他还是一动不动,没有表情也不说话。
“谢谢你救了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他点了点头,没说话却已准备走了。
姑娘挡住了他,脸色绯红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这句话她说的很轻,轻的好像蚊子叫。
他只是对着她莞尔一笑,依然不回头的走出小巷。
酒鬼挡住了去路,心里愤愤不平道:“人家问你话,为何不回答。”
“不想。”
他开了口,却只说了简单的两个字,似乎在他眼里每一个字都价值千金,能不多说就不多说。
酒鬼笑望姑娘,嘿嘿乐道:“姑娘别生气,这个人就是这怪脾气,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姑娘笑道:“这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知道他的名字,这样日后好报答。”
任不动冷冷道:“不用。”
酒鬼突然怒气冲头,心想这样的好事让他做了,还占着茅坑不拉屎。
“你这人脑子一定有问题,平大夫来都救不了。”
任不动并不生气,冷笑一声从他身边走过,早就认为这件事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姑娘求着问酒鬼:“你可以告诉我他的名字吗?”
酒鬼叹息道:“他叫任不动,能不动就不动,所以他不喜欢说话。”
姑娘拍手笑道:“好有趣的一个人。”
余音未落,她就小跑着追上了任不动,拉着他的衣服像一只小鸟叽叽喳喳。
酒鬼整个人都空了,简直不能理解这是怎么回事。
“他有趣吗?”
酒鬼喃喃的问自己,这个人不仅无趣还有点冷,简直就像一个冰人,竟然有人会喜欢?
突然之间他觉得价值观完全颠覆,那种感觉就像别人将他身体倒过来灌他酒一样。
残阳晚照,天空火滚云烧。
猫大人化在残阳里,犹如一尊泼满血色的石雕。
灰鸽飞回到窗前很久以后,她才注意到消息回来了。
鸽子腿上绑着竹筒,里面有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只写了“准确”两字。
猫大人将纸条烧掉,目光呆滞片刻,眉头又皱起来。
已经没有任何疑问,悬着的心可以落地,她却还是深深的担忧。
她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至少有三个疑团还没有解开。
猫大人在窗前徘徊着走来走去,现在她迫切需要将这个问题梳理出来,想一个严谨又稳妥的解决方法。
她是一个沉稳的人,可眼下迫在眉睫,这个问题已经到了非解决不可的地步,她的权衡左右着整个后山镇的命运,她怎么能不心如急焚。
过了很久,她忽然被电击般定在那里,左脚缓缓迈出停留在空中,低着头在苦思冥想。
“猫大人,猫大人!”
猴子忽然冲了进来,跳到她身前,侧头看着她的眼睛。
猫大人一动不动,好像根本没看见她。
“你怎么了?”
猴子摇摇她的身体,伸手摸摸额头,看是不是生病了。
“别打扰我!”
突然她咆哮喊道,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似乎她已想到了某个关键点,不允许任何人打断她的思路。
猴子吓得连退数步,远远的蹲在墙角不敢回头。她从未见过猫大人发火,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心里委屈想争辩却不敢发出声来。
想起刚才那张吓人的脸,兔子还心有余悸,那一刻的猫大人就像一只噬人猛兽。
“你过来吧。”
良久以后,一个柔和的声音对她说。
猴子回头看见猫大人笑着,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笑。这样的笑容只会在遇到特别开心的事才会出现。
猴子蹑手蹑脚的过去,怀疑的眼神打量着她,这人今天简直太奇怪了。
“你一定想问我刚才为什么会暴怒。”
猫大人拉着她的手笑道:“我刚才在想一很重要的事,你来的不是时候。”
猴子道:“你已经想明白了?”
猫大人点点头,顺手摸着猴子的头发,那种感觉令她觉得舒心。
“可以告诉我吗?”
猫大人直接回答:“不可以。”
猴子皱眉撅嘴道:“你这人一点不有趣。”
猫大人放声笑道:“有趣的人已经来了。”
猴子还没回头,已经感觉背脊冷森森。
“表哥,我终于找到你了。”
猴子还在发怔,一个女人直接将她扑倒在地,然后就开始哭啼着抹眼泪。
“你怎么来了?”
猴子见到鬼一样,挣脱出来扒腿就要逃走,猫大人一把将她揪了回来。
“她是谁?”
任不动冷冷道:“猴子表妹。”
猫大人望着坐在地上的女人,和气问道:“姑娘从哪里来?”
女人哭声更响,抱住猫大人大腿,把她的裤子直接当成了手帕。
“表哥,你好狠的心,丢下我一个人就这么跑了。”
猫大人指指女人,又指指猴子,一脸狐疑望着她。
“他叫小鱼儿,是我的表妹。”
猴子很尴尬,叹息着摇头道:“没想到她竟然追到了这里。”
女人伏在地上,又哇哇哭了一通,等到累了才说道:“大人为我做主啊。他说要娶我,却抛弃我跟别的女人跑了,还有没有天理啊。”
猫大人怔了怔,结巴道:“她……她要……娶你?”
“小女子怎么敢骗大人。你若不信,我还不如撞死算了。”
小鱼儿嚎啕大哭,说着就扭身向桌角撞去,猫大人赶紧用胳膊挡住。
“我信,我信!”
猫大人把她扶起来,接着道:“可是她是……”
猴子忽然朗声打断:“今天天气好晴朗。”
他说话间已向猫大人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问下去。
小鱼儿破涕为笑:“表哥还是这么风趣。外面可是马上要下雨了。”
猫大人憋得满脸通红,想笑却不敢笑,只能放声咳嗽两声。
“表妹路上辛苦了,让任大哥带你去休息一下,稍后我们再续。”
小鱼儿冷哼道:“我要跟着你。我再也不会上你的当了。”
然后她就挽住了猴子的胳膊,任凭猴子怎样都挣脱不开。
“还是表哥有安全感,你可不许再跑了哦。”
小鱼儿心里美滋滋的,在表哥的气息下已经陶醉成了微风中摇摆的杨柳枝。
猫大人浑身鸡皮疙瘩,赶紧走出了屋子,她只怕再呆下去自己恐怕要呕吐。
猴子此时哭笑不得,心情就像闷在暴雨之前云层里的小鸟,马上就要面临窒息的危险。
可这是她自己埋下的地雷,现在引爆器不在他手里,是不是会炸死只能听天由命。
猫大人的一意孤行引来众人一致反对,谁也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只论山后镇的开创者,非大民和酒鬼莫属,他们是真正让咸菜变成御膳的人。
如果说后山镇的智机人才,除了道长和王二哥谁也不敢说是。
再说后山的奇功,那是兔子、猴子、平大夫的功绩,这份殊荣谁也不敢抢。
可是今天,这一切都和他们无关,他们想不明白也难以理解。
一个只来了两个月的人竟然获得了后山镇除了猫大人外最大的权利。
这个人是一座冰山,从不和任何人交流,说话冷的就像刀子钻进了耳朵。
就是这样一个人,要他们听从他的管理,如果有人服气那就太不正常了。
任不动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这并不是他自己的意愿。
“大民做二当家最合适!”
兔子第一个站起来,狠狠瞪着任不动道。
猴子抢道:“我支持酒鬼!”
小鱼儿细声细语道:“我支持表哥!”
猴子白了她一眼,道:“这里有你什么事,赶紧一边呆着去。”
小鱼儿满脸委屈,抹泪退到猴子身后。
“这个位置关乎小镇的安危,我建议还是在大民和酒鬼之间选一人。”
花神莞尔一笑,淡淡说道。
一向沉稳的滚滚也沉不住气,坚定道:“谁都可以,决不能是这个人!”
猫大人一脸不忿,满脸怒气就要发作,蝴蝶赶紧圆场道:“自古大任能者居之,今日之事其实不难解决。俗话说文有文斗,武有武斗,只要他能赢了在场的人,他们必定会信服。”
任不动冰冷道:“不用。”
他说完起身就往外走,猫大人呵斥道:“站住!”
她走过去怒视着他,只是这一个表情任不动就回到座位,却再也不敢坐下。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份与生俱来的威严,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王,只能仰视着俯首,如有违逆格杀勿论。
“这里我说了算,你不用怕任何人!”
睡眼蒙松的酒鬼冷笑道:“如果你决意如此,请先杀了我!”
猫大人拍桌而起,怒道:“你以为我不敢吗!”
酒鬼不住的冷笑,压根就没正眼瞧她的意思。
兔子看到这样的情景,心中的积郁不吐不快:“小镇是大家的,应该我们说了算。当初白衣人将它交给你,并不是让你毁了它。”
“我毁了它?”
猫大人忽然拔剑砍翻面前的桌子,环望着众人道:“谁有异议,有如此桌!”
道长站起来,讽刺道:“老道活了这么多年够多了,再苟且已无意义,早日见了那庄周便可早日化羽成仙。”
猫大人剑尖对着他,狰狞笑道:“我成全你。”
手腕一抖,剑尖直穿咽喉,道长的眼睛已经闭上,一副凌然赴死的傲气。
剑刺出,没有带走血,只听见嗡嗡的破风声,道长身体被带到一旁,酒鬼站在了剑前。
蝴蝶朗声笑道:“大家不必这样。既然猫大人说此人堪任大用,我们顺从就是。大家可以给他一个机会,看他做出什么样的成绩,如果是废柴猫大人也没脸再用他。”
本来盯着猫大人的双眼听完这些话垂了下来,慢慢咀嚼着蝴蝶的话,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
兔子托着下巴道:“你说的都对,可是若他出……”
“有我们在,这种事不会发生。”
蝴蝶立刻打断兔子的话,她当然知道兔子要说什么。
猫大人转而望着他们道:“既然大家无异议,这二当家就是任不动。以后后山镇的日常事务都由他处理,我不在的情况下,诸事必须听命于他。”
众人脸上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任不动平静道:“我会做好。”
这一次他走出了屋子,猫大人没有阻拦,只是望着那个背影呆了几秒。
蝴蝶吆喝道:“该第三把交椅喽!”
兔子又抢着道:“这把交椅送给这个乞丐,他可是后山镇土著居民,将来后山镇的史记就交给他编写。”
大家悉数点头,这第三把交椅就成了大民的。
“第三把交椅大民坐,可你依然做你的乞丐,后山镇的哨卡交给你负责,你要随时洞悉后山镇的人员流动,如有可疑立即搜查。”
大民叹息道:“都坐了第三把交椅了,怎么还是当乞丐,有失身份啊!”
猴子调侃道:“裁哥哥,这你就不懂猫大人的苦心了。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不做乞丐怎么深入群众,怎么打探到后山镇的小道消息,别忘了丐帮可是江湖第一情报网。”
小鱼儿摇摇猴子身体,醋意甚浓:“不许你这样叫他,不然我不理你了。”
“你最好现在就别理我。”
小鱼儿跺了跺脚,扭过身独自去生闷气。
大民狂笑不止,对着猴子道:“你艳福真是不浅,后山镇什么样的人都会吃你的醋。”
蝴蝶掩嘴笑道:“猴子的家乡一定种满了桃花。”
兔子咳了咳道:“老四应该是滚滚吧?”
猫大人接着道:“这个职位只能交给他。后山镇铺面一共32家,这是一件很琐碎的事情,不仅要长于与人交际,更要精力充沛,所以只能托付给道长了。”
道长欣然道:“贫道领命。”
众人并无反对,因为猫大人的安排甚是合理,以理服人大家怎么都会服气。
花神负责这些人的日常衣着和饮食;蝴蝶掌管后山镇的税收和钱财。
第七把交椅给了酒鬼,他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欣然接受,因为这正是他喜欢的。
他的主要任务是秘密训练一支战斗意志顽强的护卫队,在后山危难时抵御外敌、解救众人。
第八的位置空着,猫大人说要等真正的刺儿来,这个位置是留给他的。
大家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是他,猫大人只说这是白衣人的意思,众人就再也没有一个敢反对。
兔子因为跑得快被委派了传递消息的活,令他最不平是猴子,她无官一身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活的比谁都滋润。
最后一个是平大夫,救死扶伤的工作非他莫属。
“为什么猴子可以什么都不做,却凭空占了一个位置。”
兔子一脸不服气,质问道。
蝴蝶笑道:“你认为他现在做任何事不是添乱吗?”
兔子忽然明白了,哈哈笑道:“是啊是啊,现在她顾好自己就不错了。”
猴子反驳道:“你个跑腿的,现在就闲不住了,我改天让你跑断腿。”
兔子双手叉腰,挑衅道:“你个女人,我还怕你不成。”
“你!……”
猴子刚说了一个字,小鱼儿推开了他颤声道:“你,你是……你是女人!”
猴子默然无语,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不停的叹息。
“为什么要骗我!”
小鱼儿不停摇头,根本不能相信这是真的,身体颤抖着就要倒下。
“我……我……”
猴子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不知该怎么说,他的心里此刻五味陈杂,一点不比小鱼儿好受。
小鱼儿扬起手,恨不能一巴掌打下去,可是她终究不忍心,谁让这是她爱的人。
“我不想再见到你。”
她咬着嘴唇狠狠说道,手臂甩下转身就跑出去,嘤嘤的哭声听了只让人心碎。
兔子怔在当场,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猴子连看都没看他,默默走到窗户边,望着屋外一言不发。
众人都回去了,猴子还是站在那里,眼眶盈满了泪,一直强忍着不让它流出。
猫大人也走到窗前,喃喃道:“为什么暴风雨之前总是一片乌云呢?”
猴子良久之后答道:“人们需要一把伞。”
猫大人又道:“躲在伞下不会淋湿,暴风来了能挡住吗?”
猴子蔫蔫道:“不能。”
猫大人叹息道:“有时候你会发现,淋雨也是一件痛快的事。”
“ 只有淋过一场大雨,你才能知道你是不是真的需不需要那把伞。”
猫大人笑道:“原来你早就明白这个道理。”
猴子长长叹息,然后回忆道:“我是一个女人,从一生下来就不能改变,这一点差别却改变了我母亲。贾家数代单传,到了我母亲这一代却是个女孩,从那以后我父亲便冷落了我母亲。母亲便把所有的怨恨强加给我,她像教育儿子那样教育我,希望我将来为她争口气,所以我就成了一个男孩。十二岁那年爷爷大寿,这个很多年都不曾来往的远方表妹来给爷爷拜寿,她一见到我这小男孩就粘着不放,那时我也只是想她觉得我好玩。我的事情母亲提起来只会心痛,父亲更是不愿认我这个女儿,所以我女人的身份没人再提起过,在家里所有人都把当成男孩。后来过了很多年,表妹长大成人,有一天她兴冲冲的来找我,说要嫁给我,当时我就懵了。她是那么单纯的一个女孩,我不愿伤害她,所以就一直躲着她,后来就逃到了这里,没想到她竟然跟着找来了。”
猫大人叹息道:“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她?”
猴子深沉道:“我本来是想找机会告诉她,可今天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也说不清了,只能等她气消了之后。”
猫大人道:“你给她做了一个死结,想要解开恐怕并不容易。”
“没有解不开的结,只有不愿解的结。”
猫大人钦佩的目光望着猴子,猴子脸上露出阳光般的笑容,这一刻那个不知忧愁的猴子又回来了。
猴子回来了,小鱼儿却没有回来。
她站在水井边,望着幽深空洞空间发呆,此刻她已心如死灰。
这时那个冰冷的人走过来,问道:“你要跳下去吗?”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小鱼儿走上井台,她的眼睛没有一丝生机,整个身体像幽魂一样飘飘欲坠。
她只想从这里跳下去,只想寻求解脱,可是双腿一直在颤抖。
她想死却又害怕死,她恨自己的软弱无能。
“你跳下去,他却还活的好好的。”
“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一点关系都没有。你死了他会更舒心,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小鱼儿争辩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不信?”
小鱼儿喃喃道:“我不信。”
“你可以跳下去试试。”
她的心开始动摇,嘴里虽然不信,心里却在想这样死是不是值得。
“你死了一点价值都没有,别人只会看轻你。你应该证明给他,女人也可以比男人强。”
“女人可以比男人强?”
小鱼儿喃喃道,思考着这句话的含义。
忽然她大声说道:“女人一定会比男人强!”
任不动将他扶下来,她望着这个冰冷的人,叹息道:“原来你并不是一个冰冷的人。”
“你认为不会骗你的人骗了你,你认为骗你的人却没有骗你。我们都有一双眼睛,却并不能看到别人的内心。”
“我这双眼睛已经瞎了。”
任不动眼睛突然闪现出一丝光芒,声音变得很柔和:“肯做你眼睛的人那么多,何必怀念那个戳瞎你的人。”
小鱼儿眼中含泪,哽咽道:“现在也只有你关心我了。”
“一个就够了。”
小鱼儿喃喃道:“够了。”
小鱼儿情不自禁抱住了他,趴在那个冰冷的肩膀上,此刻的她太孤单,这样的一个怀抱才能减少她的伤痛。
她的泪打湿他的长衫,这颗冰冷的心忽然噗通连续跳动,这个人的身体竟在慢慢变得温热。
小鱼儿恍然发现,这个人不仅可以给她慰藉,她同样可以给这个人温暖。能改变一个人这是多么令人欣慰的事。
任不动轻轻拍着她的背,目光中露出一丝温柔,嘴角的笑容很深很深,就像映在井里的幽深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