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德上班将近两年时间,不长,我却俨然已成为了公开课的老司机。
究其原因,是因为我有一个厉害且”霸得蛮“的师傅,一群心不在教学上的同事,和一颗尚且对舞台不愿意放弃的心。
“承蒙组织的看重,作为一个有懒筋的人,已经是连续三学期被推去赛课了,每一次都是脱胎换骨的经历,每一次收获的成绩都是用大些加粗版黑眼圈换来的。”
曾经我在朋友圈里这样写道。彼时刚刚结束了”星城杯“片段赛课,明明知道这会是一次打酱油的经历,明明上半年区赛课的激烈战况余温未散尽,明明很想好好休养生息,明明。。。。。不过即使有一万个”明明“,我都还是硬着头皮上了,然后,紧接着11月份的北京首师大附小的公开课也把我狠狠虐了一把。
老实说,这两次战役加在一起的威力,还抵不过上半年区赛课(《送我一支玫瑰花》)的一半。
在《送我一支玫瑰花》的周期里,我是没有写日记的习惯的。那么多通宵熬夜的夜晚,那么多毫无灵感想破头皮的抓狂时刻,那么多手忙脚乱日程紧凑如打仗的工作日,那么多压力山大心里没底的曾经,那么多事情繁杂到几乎要把我逼疯的经历,根本没有好好地得以记录。
这无疑是特别让人遗憾的。
我是一个信奉”天道酬勤“的人。想要的东西,向来是竭尽全力也要得到它,在这种过程中,我会调整方向和尝试各种方法,也因为指向明确,所以一向都能收获到让自己满意的结果。
而2016年区赛,是那么多年来,第一次付出了那样巨大的努力,却收获了一片暗无天日的灰色和黑色,金色果实与我无缘。纵观整个《送我一支玫瑰花》的出课过程,我从内到外、从始至终都觉得特别拧巴。不满意课题,不满意导师的意见,不满意整体设计,太多不满意了,哪里都让我觉得别扭极了:我的”作品“根本说服不了我自己,我并不喜欢这个自己生下的”孩子“——可我已经把自己逼到了极限,以目前的能力,我再也想不出任何更好的设计。想向外寻求帮助,发现没有人可以指导我,曾经信赖的很多东西也在这个寻求的过程中被逐渐打破了。然而我还要拿着这样的”作品“去参赛,去抛头露面,真是一片彻头彻尾的灰暗啊。在草草结束了这一切之后,很长时间内,我对这一段经历根本不愿意回顾。抛开教学之外的因素,会发现,其实这是一次”打破“的过程。我见到的、感知的、认识的、经历的,都在告诉我,这个社会和这个环境的真实性和严酷性。赛课结束之后,我告诉源姐,我的教学并没有因为这长达一个月的努力而有任何提升和帮助,可是我看到了很多教学之外的东西。这些教学之外的东西,对我来说,意义之重大,可以成为青年时期的一次人生“拐点”。
可是即使区赛课曾经是那样让人恐惧和后怕的一次经历,却没让我从此对公开课产生抵触心情。
傅园慧在2016年巴西奥运会后接受采访的时候,谈及在悉尼集训备战奥运的经历,是不是和自己那时候的心态有一丝类似?
煎熬、对成绩的渴求、困顿不前、主观努力再无任何意义、对自己的深刻怀疑、内心信念的挣扎、在看透内心信念挣扎之前的迷茫和不解…
在那次负气出走淋了一场大雨之后,她彻底想明白了的道理,已经足够支撑她继续走下去,而且走得异常坚定和释然。
——“我之所以那么痛苦,是因为我内心其实还不愿意放弃”
时间回到2017年上半年。
又是一次新学期的公开课周期。我终于开始第一次享受磨课的过程。不再感觉拧巴,我认同这些全新的教学理念,我自己毫不费力地定好了课题,我对于整体设计有很多想法和点子,我跃跃欲试,最重要的是,我有了一位发自内心敬佩的指导老师。每一次电话和许博士交流,我都能看到自己的进步。新的知识在那些日子里源源不断向我涌来,能感到自己是那样快乐,很久没有过的新鲜感,我一直被注入着力量,感到顺畅级了。虽然依然很忙很忙,熬夜磨课到体力上几乎吃不消的地步(单就体力上来说,比考编还累),但是心里却是阳光的,哪怕公开课前一晚,许博士推翻了很多原有设计,我对自己的教案进行着相当大的修改,直到半夜两点。明天就要正式上场、面对台下整个会场的领导、听课老师的压力固然很大,但是和去年此时此刻比起来,那种灰暗和阴霾几乎是不存在的。
当然,最让人开心的是,公开课效果很精彩。那种久违的感觉又回来了:指向明确—付诸努力—成功。
我想,也正是因为有了可能性,才会让我不愿意放弃这些机会、这所学校、这份职业、这样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