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朝黄轩二十七年,华天城皇宫,大阳殿内。
苍元皇帝今年五十有余,一般到了这个年纪的皇帝,大都关注起子代要准备后世了,可他仍然是雷厉风行的做派,身体也出奇的健康。
他威严的坐在龙椅上,把眉头拧着,一双亮眼居高临下的审视他的臣子们。
“昨天朕批了一封无名奏折,上面真切的说南方部落要联手来打朕……是谁的?”
无论官衔多大,无论文官或是武将,在这威压下皆不敢言语。
就在此刻,殿外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护驾!
霎时,帷幕后跳出来十多名侍卫,将皇帝护在身后,大臣们忙向侧室逃窜……殿内俨然一副紧张的态势,却见偌大的殿门外,一个穿着破烂布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万分抱歉,惊吓到各位了,臣是天机监探子剑无名,那奏折是在下的。”男人说罢行了礼,接着将门外正调戏宦官的灰熊喝止。
苍元认得此人,赶忙拨开挡在身前的侍卫,一脸郑重道:“南方部落,当真要联手?”
“回禀皇上,前段时间,掌令让我去南方一趟,我从光雾首领口中得知,以天恒部落为首的四大部落会在天恒聚议。”
“何时?”
“盛元节。”
“真人可有解数?”
“真人让皇上不必担忧,命我彼日斩落那天恒反贼的头颅,提回来见您。”剑无名道。
苍元听罢突然哈哈大笑:“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在我面前立军令状么?”苍元对天机监掌令太吾的安排很是放心,便又恢复了他的威势,“倘若没提回那狗贼的头颅,我可要定你的罪!”
剑无名安之若素,作揖说道:“臣领命!”正要行礼告退,苍元一口将其叫住:“慢着,接着!”说着将腰间的配剑掷了出去。
宝剑在空中旋转了几圈,稳当的落在了剑无名的手中,出鞘一观,是一柄绝世好剑,不知材质如何,竟隐隐觉察出一阵热气。剑无名仿佛看见了一个画面,此剑铸造之时,熊熊的烈焰被高超的匠师敲打着似乎一点点进入剑身,而且不知是何冷却方法,竟使这点热气保存至今。
剑无名自从拜太吾真人为师,不说是无情无欲,也是至少修得真人七八分的清心寡欲,倘若说他唯一可能有点什么癖好,那只会是剑癖了,当下喜不自胜,再三拜谢了皇上,大笑着骑着灰熊离开了皇宫。
冬雨在南方是变幻莫测的,时而温和时而却不近人情,天恒已经是连着挨了七天的雨,忙碌了半夜的酒馆杂役,坐在楼梯的第一阶,捧着碗温酒,简直要将脸埋进去为了挨一点热气。
酒馆的门大开着,外面道路上空无一人,这会儿被门外的红灯笼一照,看起来像是正落着一条条的白线。
“小二围,你和掌柜可好。”外面闯进来一个女人,是常来这里的菜贩。
“好着嘞,大娘你是来送菜的吧,放后厨案上就好了。”坐在楼梯上的伙计喝了一口,还在咂摸着味道。
那女人应声进了后厨,很快又出来了,搓着手,鼻尖红红的:“哟,这鬼天气,简直是刮骨风,你还不把门掩上。”
小二围嘁了一声:“明天可就是盛元日了,夜里的生意掌柜也不肯放过,你瞧瞧那边的客栈还在跟我们争客呢。”又喝了一口,“好在今晚偷喝一点酒是可以原谅。”
女人听完,不说话搓着手跑出去了,偌大的酒馆又只剩下了小二围一个人。
一个时辰后,已经是后半夜了。
话说小儿围喝完酒后,就趴在客桌上睡起觉来,这会儿睡的正酣,连外面进来一男一女都没有发觉。
男子身着华服,戴着三尾帽子,面相若鹰。女子则戴着一顶圆帽,腰间挂着一柄剑,似乎是男子的贴身护卫。
鹰面男子冷不丁咳了一声,小二围顿时惊醒,等他抬头看见这个戴着三尾帽子的男人时,简直腿要软下来了。
这也无怪其胆小,在南方部落群,帽子的尾数量代表着此人地位的高低,一二尾或有差异,但三尾则毫无疑问是首领级别的人物。
“跑堂,开顶间,另外今晚不要接客。”女子说罢拿出一袋钱扔在了桌上。
小二围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做什么,赶忙跑过去把酒馆大门关上,接着殷勤的带着二人去最好的房间,在女子的指导下收拾好房间,沏好茶,忙完这一切后,将客房的门掩上,此刻他的心脏仍是砰砰的跳个不停。
“你还站在外面做什么!”女子喝道。
小二围心一惊,赶忙跑下楼躲进了自己屋内。
虽是顶间,也只一床一桌四椅,床旁柜上放着面梳妆镜,再就是分隔堂房的紫珠帘,还有窗旁柜上摆放着的蝴蝶兰,除此别无饰物,相较华天城内的大客栈,未免有些简陋。
鹰面男子毫不在意的端坐凳上,让侍从备好纸砚,在一切完备后就要提笔时,却又迟疑了。忽而转身朝侍从说了几句,那侍从便推窗翻出去,纵身一跃消失在檐上。他是想写一封拜帖给天恒,但想想大事相议,又何必多此礼节,倒显得自己迂腐,也就作罢了,让侍从传个口信就好。想想这时候不早了,其他几位应该也已经传过了口信。
那女侍从轻功不弱,宛若一只黑夜中的野猫,在屋顶纵跃,瓦片只是轻轻一响,在雨声的掩盖下,连家犬都不会惊动,更无人察觉。
怎料她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了一个黑衣男子的眼中,这男子不紧不慢紧随其后,轻功更是了得,踏在那瓦片上,有如平地一般。
二人一先一后都来到了天恒首领的住所,女侍卫叩门后自报家门,接着便站在檐下安静等待,片刻后出来两个侍童,一个将她领了进去,一个则站在外面,似是在把风。
黑衣男子到后见有人把风,于是绕到院外靠近侧壁的一边,纵身跃过了围墙,将耳朵贴在石墙上偷听。
这石墙隔音也忒好了,什么也听不见。男子伸出二指,蓄积内力在指尖,朝着石壁猛地一刺。
这招若是被任何一个有些常识的习武之人瞧见,那么无论是多么隐蔽的黑袍也藏不住他的身份了,这招乃是大玄剑宗的绝学大玄剑指,而当今世上修得此招的只有剑宗大长老唐云一人。倒也并未是此招有多么精妙,而是需要耗费大量功夫将两根指骨练成实心骨。
刺毕,两指已经没入石墙,唐云抽出一瞧,里面透出点光,也能听到一些声音了。
“如此甚好,那就有劳你了。”
天恒生的一双龙眼,眉形粗阔,下巴略有些上勾之意,身上外面是件淡黄的大袍,内衫是一件黑色的毛衣,头戴三尾帽,正端坐在案前翻阅着什么,随意的回答道。
“小人斗胆请教一个问题……”
“有什么问题也轮不到你来问,况且明日才议事,急什么?出去吧。”天恒不耐烦的打断道。
“是”女侍卫说罢退下了。
女子走后,天恒继续翻阅着桌上的书卷,突然他倏然停下拿起了一支笔,以为他要写字,哪知他手腕一甩,那毛笔宛如暗器一般朝唐云射来,这招实是意料之外,好在唐云身法尤可,惊险躲过,转头看那毛笔,已经没入身后围墙一寸。
“什么人在外面偷偷摸摸!”天恒吼道,从侧墙的窗户飞了出来。
唐云抽出腰间长剑,朝着他三路连刺十多剑,天恒一一避开,但也被逼到绝处。这正是大玄剑招第二式,这招本有起势,但当下唐云不求击中敌人,只是要将其逼入墙角,以求地势占优。
天恒避无可避后,乘着剑已刺出的空档反攻向唐云,一掌挥出,是内力浑厚的杀招破军掌,唐云忙收剑隔开,谁料这掌确有隔山打牛之神妙,明明已经挡住,但唐云仍是感觉迎面而来的掌力并未随之停下,急忙一个后翻,闪出一段距离。
“想我问你是什么人,看你也这模样也不会老实回答。那就先打再说!”天恒说着已从院内的兵器架子上取了一柄朴刀,摆好了架势。
“我是大玄剑宗唐云,你派人夺我宗至宝,烧我宗院,杀我宗人,你可还记得六年前自家的这般强盗行径!我今日就是来替师兄师嫂报仇的!”一顿忾言,手中的剑又握紧了几分。
两人又打在了一起,斗了十来招,不见高下。
屋内侍童已经去报信,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叫来帮手。唐云只得狠招净出,天恒虽然武功甚高,但却也极少拼命,当下也被逼得险象环生。只见唐云右手持剑使出鸳鸯刺的前半招,天恒向左一侧身躲过,心中有些好笑,这鸳鸯剑本该由两人使出才能发挥其最大妙处,再不济也得双剑齐出才行,这人一柄剑就使出这招,怕是急昏了头。
这才发觉,唐云左手已经捏着剑诀,朝自己刺了过来,正想用手格开,但刚才一分神,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挥掌对拼。
这一碰,直叫他手掌鲜血直流,被刺了个大窟窿。
天恒一惊,左手使出破军掌想逼退敌人,身形已欲向后撤。
唐云见状已然不顾掌法猛烈,一心要夺其性命,右手长剑又使出致命剑招,步步紧逼,再不退让。
“好家伙,吃我一镖!”不知什么时候,那个鹰面男人已经赶来。
三个五角镖由上左右三个曲线射向唐云,这等多投曲线镖法,出自夕云浪客的暗器手法,现下已经成了许多暗器门生的必练之招。
话说这镖虽然难以判断落点,但速度并不快,唐云一个沉肩,腿一登,不仅跳开了镖的落点,顺势也使出了大玄剑招第九式—陨剑。
此招从高处借势攻击低处的敌人,力大势沉,本适合巨剑,但长剑使出也另有一番玄妙之处,这剑尖正要刺中天恒的右肩,感觉身后拳风急至,急忙收招,左手剑指朝身后一斩,那人被逼退几步。
确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皮肤虽白,但却并非女子那般白如凝脂,这白倒是白如死灰那种,令人心生不安。
唐云正凝视此人,却又听到屋顶传来声音,一人纵身而下,随之下来的是一击有力的铁鞭。
“还敢分神,吃我一鞭!”
唐云又是朝侧方一闪,躲过这一鞭,已被这四人逼入墙角。
唐云心想:四大部落的首领都聚在这,总不会是为了杀我才是,恐怕他们另有阴谋,如果他们一起上,我真是毫无胜算,罢了,天恒狗贼的命,我下回再来取。
唐云一边想着一边右脚已好蓄力,紧接着一蹬,肩朝着墙壁猛地一顶,围墙被轰的撞开,唐云轻功大展,消失在了雨夜。
四人并没有追,其他三个部落的首领收到小僮的求助后都赶来了,至于自己的行踪为什么会被天恒所知道,倒不足为奇。
在天恒部落,处处都是天恒布置的眼线,唐云其实在潜入宅邸的那时就已经被路过的更夫发现了。
不愧是四大部落之首呵。
其实天恒部落能成为四大部落之首的原因有三,一是天恒本人的实力在四人中无疑是最强的;二是天恒部落的人口数量多,物资丰富,兵力也最为强盛,三是白猫子和紫琉璃二人都是已经几乎归顺于天恒。于是便造就了天恒部落一家独大的场面。
“唐云……那时候还是个小子。”天恒自语。
这时从屋内出来一个女人,面色紧张跑到天恒跟前抓起他受伤的手掌:“老爷,你这伤怎么样。”
“不打紧。”天恒安抚好夫人,转向那三人又说:“快进屋叙旧,莫在外面淋雨。”
五人鱼贯而行进入了内堂,见屋内已经摆好了四张红木椅,三个部落首领明白各自的位置,一一落座,不约而同将首席让给了天恒。
“夫人,泡些好茶。”天恒坐罢道。
“本想是明日盛元日看完贺庆,我等再来此处商议,没想到冒出来个大玄剑宗的余孽,我们还是早商议的好,以免夜长梦多。”天恒又接着说道。
三人微微点头以示赞同。
“那鄙人就有话直说了,我与白猫子紫和琉璃二人平日有过通信,光雾总兵五千余,鸿象总兵七千余,阁下……”天恒环视一周,最后看着鹰面男子说道。
此话问的敏感,毕竟直接关系到自家部落安危,若是天恒有歹意,吞并也并非难事,但鹰羽部落首领郭辉略一迟疑还是说了:“鹰羽部落长弓手四千,步卒五千,精英一千。”
“很好,那我……茶水好了是吗,各位请吃茶。”
天恒的夫人将茶盘放在了中央,接着隐去了。
几人品了茶后又接着谈论起来,直至夜央。
话说天机监探子剑无名早在昨日就已到达部落内,四处收集消息,直至郭辉来部落后进入酒馆,已是将四人的行踪收集齐全。
原来太吾真人要剑无名斩杀天恒并非单纯是为了阻止此人凝聚兵力的企图,更是为了要震慑其余胆敢对天朝不敬的部落首领,所以这场斩首表演需得在三个重要观众到齐了再来上演。
也便是此刻!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惨叫,剑无名将门外把风的侍僮一掌拍晕,等屋内众人闻声转头之时,门已经被踹的四分五裂,剑无名提着宝剑闯了进来。
“什么人!”天恒大喊,手里已经摸到了倚在一旁的朴刀,他一直担心唐云会卷土重来,不敢再将兵器拿远。
“在下大天朝无名氏,前来取你这不敬之徒的狗命!”剑无名宝剑出鞘,无招无式朝天恒刺了出去。
天恒正想一刀格开,兵刃相交之时,只感觉手臂一阵酸麻,兵刃已然脱手,急忙原地打滚顺手拿回兵刃。
其余三人见此人一招就使得天恒如此窘迫,皆是大惊失色。白猫子见此人眼熟,忽然想起某日自己与挚友相谈时,纸窗外似是有人偷听,于是用铁扇射出几发暗器,那人虽然全躲开,但纸窗一破,那人面相也被瞧了个正着,貌似就是此人。
白猫子想到可能是自己走漏了消息,顿时心虚不已,大喊道:“我们一起上,宰了他!”
几人心照不宣一齐将剑无名围住,斗起武来。
郭辉与白猫子二人精通暗器,毒手频出,但皆被躲开,几人攻了十几个回合仍连剑无名衣角也没碰到。
天恒忽然使出望月刀法,自下而上撩起,与此同时中路的铁鞭将至,眼见避无可避,几人面露喜色。剑无名轻声一笑,使出一种不可思议的步法闪出人群,众人似乎看见了残影一般。
这才晓得方才那十几招都是在玩笑,此人若是想杀谁,谁都跑不了。
“我只杀天恒,你们可以滚开。”剑无名道。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天恒不需要兄弟们为我送命,你们走吧。”天恒慷慨道。
“大哥,我们同生共死!”白猫子和紫琉璃齐声道。
郭辉是极想开溜的,但若是天恒部落报复,那同样也是灭顶之灾。于是既不走,也不表态。
剑无名一阵大笑,笑罢眉头微皱,显然是认真了。
白猫子先出一招九九归一,便是向空中投出九枚铁钉,由散射转为聚合的一种上乘暗器手法,看似花哨,却也有一点干扰视线的做用。
与此同时,天恒的望月刀法第三式,已攻了过去。
剑无名一腿伸出,以此腿踝部为支点,向后一仰兀自旋转,接着用剑格开了四面八方射来的铁钉。待到刀刃将至之时,又像方才那般施展梅花七影,闪出了攻击范围。
天恒见一招空,便又一招。
但无论怎样都无法触及剑无名,更别说伤到了。
其余三人也都不敢靠近,这样的战斗他们无法插手。
天恒再出狠招。
剑无名见此招威力虽猛,但破绽无数,便拾起方才掉落在地的铁钉,扔了过去,很有准头,正中天恒的内肘麻筋,由于并非练过,所以击中的是铁钉背面。
剑无名见天恒面色异常,自知得手,难以掩盖大笑起来。
天恒怒火中烧,不再留手,当下使出望月刀法最为精妙也最为狠辣的一套招数。
剑无名也使出自家最好的剑招,刀剑相交,火花四溅,三招后,宝剑已然刺穿了天恒的身体。
剑无名拔出宝剑,就要挥剑斩首。
“请饶他一命吧!”声音从里屋传出。
剑无名见里屋踉跄跑出来一个女人,一愣。
天恒的夫人从内屋跑出为他求情,当下搀着受伤丈夫一齐跪拜,“大侠,他也是鬼迷心窍,您就饶他一命吧。”
剑无名眉头微皱,他有一个特点,就是见不得女人落泪,但也自知心软误事,说道:“夫人请让开,天恒若是举兵造反,那我天朝百姓他可会手下留情?叛军杨熬就是前车之鉴,当年揭竿起兵,做了一城之主,为了钱财压迫百姓,我怎能让历史重演?”
天恒夫人听他说的绝情,已然心灰意冷,瘫坐在地上痛哭。
“大侠你废了他武功,他便不能作恶了,他再坏毕竟还是我的丈夫。他要死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大侠将我们一齐杀了罢。”夫人低头凄凄道。
天恒自知若是再听下去,定然要心软留情,当下将闭目两剑斩出,接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有信心,他似乎已经听见两只手臂落地的声音。
他若是还能活着,是他的造化。
剑无名回皇宫后,倒也没被苍芈定罪,反而被调出天机监册封为平南将军。
原来太吾真人与苍元一日茶话时,已然预测到剑无名并不会杀天恒,但威慑之效是达到了,只需再让剑无名带重兵前往,逐一对付,南方部落定会不攻自破。
梦朝黄轩二十八年,剑无名带兵平南,南方部落群闻声一一归顺,苍元大赦天下,仍给予部落首领职位,南方部落群从那年后便称之为南国,做为天朝的附属国。
南方诸部落每年需服役六百男丁分到天朝三城的兵营,极大的削弱了南方部落群的再反实力,天朝形势一片大好,北方匈奴也忌惮天朝的强大实力不敢来犯。
就这样百姓得幸过了一段时期的和平日子。
剑无名直觉得做官无趣,主要是这群同僚整日勾心斗角,哪有半分和可言?不如辞官去做百姓。他是个性情中人,不自由毋宁死这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何况只是舍去一些无所谓的职位,于是果真向苍元提出辞官隐居。
苍元念及旧日功绩,不仅将宝剑赠与,并封号黄轩剑仙。
但在此许多年之后,人们都不曾有听到过黄轩剑仙传闻,或许隐居起来了,或许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