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年前,春节期间去亲戚家串门,见到他家随意摆放在墙角的一盆蟹爪兰。块头不算小,但瘦弱、苍白,蔫了巴叽的。按理说,那季节应该有很多花骨朵儿,可事实上一个也没有。
那时,我家里就养着一盆蟹爪兰,虽然个头不大,但叶片厚厚的、绿油油的,片片叶子下端都坠着一个红艳艳的小"铃铛"。
我跟亲戚开玩笑:“这蟹爪兰进了你家门也是投错胎了!“他回答:“蟹爪兰已属命大的,其它花草都已枯死,早进了垃圾桶。”离开时,他执意将这盆已"奄奄一息"的蟹爪兰送给我。
为了它不至于没几天就成为垃圾桶里的枯草,我没说一句客套话就接受了下来。
回来后,将家里阳台最好的位置腾出来,给它安家。
剪枯叶,施肥,浇水。过不了几天就转换一下角度。
只半个月左右时间,整个状态就有了明显转机。叶子慢慢转绿、增厚、变挺,耷拉着的脑袋逐渐昂了起来。
早些时候,我家住在大丰五金巷小区。下班时经过大新路边的花草市场,总忍不住瞅上几眼,一旦发现有喜欢的,就买上一两盆带回去。
吊兰、君子兰、龟背竹、橡皮树、袖珍椰子、虎皮兰、玉树、仙人掌等常见品种养过不少。
另有一些如梅花、羊角铁、龙须木、滴水观音等等,需用小水缸似的大号花盆,搬起来特别费劲。还有除虫问题,楼上空间小,不能用农药,怎样的替代品无毒又有效,可没少费脑筋。
遇上下雨天,一盆盆往晒台上搬,以让它们“喝”上天然的雨水。雨停了,再一盆盆往家里搬。
换土、换盆,干得熟练呢。用蛇皮袋从乡下装一袋熟土放车库里,再买些小包装的营养土。花草装盆时,在底部垫上瓦片,倒上点熟土,放入花草,将根须理顺,再轻轻倒入熟土和营养土,适当压实,浇水,用喷壶喷淋。完工。
这一算,养花也二十来年了。
回来说大兰。仙人掌科,附生肉质植物,灌木状,茎悬垂,多分枝无刺。
10月份,大兰开始孕育花朵。
起先在叶子顶端露出一点点芽儿,似红色的芝麻粒一般。随着时间的推移,小红点慢慢长大,长成“米粒”,再长成"毛笔尖"。然后,从花苞的根部逐渐绽放,一瓣、两瓣、三瓣,一层、两层、三层……张开、翘起、翻卷,飞鸟的翅膀一样,凌空飞扬。
花蕊特别精致。四周是若干根光滑细嫩的粉色“丝线”,顶端有白色的花粉,中间是一根被“丝线”簇拥着的红色柱子,头部像小蝌蚪一样,实在活泼有趣。
花完全盛开时,恰似一个个红色风铃,自在又潇洒,给万物萧条的冬季增添了无限生机与活力。
大兰身体庞大、枝条繁多。每年进入深秋,孕育的花苞均在千朵以上。
花开之初很有新鲜感,我时常驻足观赏,并不时拍上几张图片发送至朋友圈秀一秀。
到盛花期,若干“风铃”挂满枝头,每天都有几十朵、上百朵的花盛开着。天天如此,就熟视无睹了。
开到旺盛时,会有粉红色的汁液滴下来,稠稠的、粘粘的,别有一番情趣。
同时,每天有一些凋谢了的花朵掉落在地。不急于清扫,让它们安静地躺这儿陪伴着姐妹们。
有一年春夏之交,想起用豆渣作肥料。想象中豆渣是有机肥,应该效果不错。
于是,叮嘱爱人将磨豆浆的豆渣留下来。不仅在浅表土里埋了一部分,面上还盖上厚厚一层豆渣。没料到,几天后阳台上开始有臭味。
怎么回事?认真想了想,应该是豆渣腐烂发酵了。赶紧打开
窗户,又用些土均匀地覆盖在表面。
以为万事大吉了的时候,“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突然之间,阳台上出现了若干只苍蝇,四处乱飞。
不用多说,都是豆渣惹的祸!立即去楼下超市买了瓶“必扑”回来,关上阳台门窗,一阵喷。
为避免枝叶受损,又用喷壶装上清水好好清洗了一番。
还有一年夏天,差点将大兰给闷死。
这年夏天特别热,持续高温。中午下班回来,赶紧打开空调。为保持降温效果,将客厅与阳台之间的移动门关上。这一关不要紧,三面玻璃窗、一面移动门,热辣辣的太阳晒得面积有限的阳台里面不断升温。
可怜的大兰就这样每天在高温中经受煎熬,粗心的我们浑然不觉。后来,大兰的叶子发黄,接着大片大片地掉落,就像化疗的人落头发一样。起初还不明究里,以为大兰生了什么怪病。后来,站阳台上仔细观察,终于发现是我们自己充当了“刽子手”。知错即改,再也不关移门。
还好,没多久大兰就康复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区城市建设越来越好,道路、广场、公园等立体式绿化、美化,树木花草的品种与档次也越来越高。
单说我家楼下二卯酉河风光带,樱花、桃花、海棠、红叶李、紫薇、桂花、百日菊、格桑花……
每天跑步时,感觉所有的花草就在咱客厅里。
而近年来名闻遐迩的荷兰花海、恒北梨园、梅花湾等旅游景区离我家只有15分钟车程。
好在大兰到我家来得早,如今二八年华,枝繁叶茂,每到花期花儿开得又多又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