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八月末,山城的闷热丝毫未减,我和妈妈拎着大包小包,坐上了一趟将要度过两天两夜的火车,目的地在三千多公里之外的陌生城市,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
在火车上的日夜颠簸让妈妈难以入眠,而妈妈本来心中就带有对我爸未能送我的责怪和对我年幼的小妹的担心常常偷偷落泪,在一旁的我,只会无助地看着。
终于在第三天中午到了,我一下了火车,周围爽朗的东北话沸沸扬扬,而我在川渝这个圈子里生活惯了,一直说着方言,未曾在交流中说过普通话,一时张不开口,妈妈年轻时出门闯荡时倒是说过几年,现在可以勉强应付。人在逼不得已的时候,就可以勇敢做点事情了。
刚入学的各种琐事应接不暇,妈妈帮我打理完,也就该启程回家去了。这天一大早就下起雨来了,我买了伞给妈妈送去,帮着收拾东西,联系了来时同车的两个老乡,我和妈妈一起来到了约定地点,一路上少不了叮嘱,我平静地应和着,强忍着泪水,我知道这一次真的是我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城市了,一切都未可知。在她们会合后,我只说了一句,妈妈,路上注意安全!妈妈笑着说她知道。我僵硬一笑,转身离开,一直不敢回头,向前走,眼泪止不住掉下来。
妈妈走了,可是我的普通话还是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