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世界总会有人去过尽头,他也会从尽头赶过来找你。梦就像一个通道,与全世界相连,但每个梦都只有一个主角,那就是你自己。少年A君发现了这一点。在这里,多么天马行空的事情都可以顺理成章。在这里,他并不疲倦。
天台上有一个少女在俯视,表情坚定,即使风再大,也吹不走她眼里的星光。她活在了白天与黑夜之间。手上有着考卷、练习本。
斑马出没在她的城市。那个追着斑马跑的木头人,发出奇怪的关节碎裂的声音。哦。还有螺丝刀在维修一个失修的事情。
少女站在太高的天台上,从地下搭着电梯需要整整15分钟,在那里,脚有些失重。少女的脸被风刮过,像刮下一片云朵。
“你要干嘛?”少年A君问她,并低下头看遥远的地面,什么都是小小的,什么都是不完整的。可少女已经准备将一条腿抬在半空中了,像要蹬脚踏车一样。他惊呼,“你要跳下去吗?”
“不是。”少女转过脸,眼睛长满风的饱满。
“你看上去就是那样子!”少年A君差点就要抓住她的肩膀,他们那么那么微不足道,没有可以压下世界的重量。
“我在飞。”她又重复了一遍,“我是在飞!不是在跳!”
“可你没有翅膀。”少年A君劝她。少年A君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儿有点冷,“你飞不起来的,你不是鸟!”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再清楚不过了。”她说,“我的心在这里游荡……”她指指自己的心,“没人相信我在飞,而不是在跳。”
少年A君沉默。他看见天空辽阔没有尽头,可是这世界总会有人去过尽头,他也会从尽头赶过来找你。
南风的气息淡淡的。
少女站在最高的地方,一条腿抬在空中老半天了,她说:“总有些人不被理解,可是存在着就是意外。而独特就是在意外中诞生的。有些路就是一黑黑到底,没有前人,没有后者,没有人来告诉你,事实上你是一个人亮着走出了这条路。可你不知道,你很孤独,你没有遇见谁。就像这是错误的方式。”
“我想说的是,存在即是合理的。”
她说完了最后的话。
我觉得她说的很对。比如少年A君的出现,我把他带到许多地方去,我想让他知道很多的事情。哪怕是荒废掉的事情。有时候我也会担心这些奇怪荒谬的事情是不是很糟糕,是不是别人都讨厌着,没有一丁点兴趣。无法理解这种方式。
可我发现,无论如何,他永远都是特别的存在。存在,即是合理的,即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他听着世界的声音,世界也在听着他的声音。他们是合理的。即使很多很多年过去了,我仍无法失去他们。仅仅是诞生的那一刻,他们便是永恒的。
再无法被人理解的事情,存在,即是合理。那么孤独,也会找到合理的方式,寝在胸口里。孤独是一块发光的石头,埋在千篇一律的石头底下,仍旧固执地发光。
就像少女信心满满地飞了下去,去找她的梦。天空没有尽头地成为了方向。柔软的蓝栖息在她的眉目中。她在飞,不是在跳。
少年A君笑了笑,然后飞了下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