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阳是高原上的一片美食森林。出了高铁站到住处,十几公里的路,高高低低,起起伏伏,感觉开了一个世纪。在路上看到哈雷机车,这车中国很好卖,但极少见人骑,在贵阳能看到很多。
高楼林立,仿佛在地面上长出了珊瑚楼群,在市里,必须站在很高的地方,才能看到远处青山一黛环抱,白云依依,天空如洗。
一早起来,觅了一家遵义虾子羊肉馆吃早。汤底浓白,飘着红亮的种椒油,尝上一口,特别地清甜淳香。米粉雪白,软濡顺滑,入口清爽无酸。十几元的一碗汤,粉上堆满满层层羊肉,片片半巴掌大,切得极薄,熟透不烂,有肥有瘦,鲜嫩脂香。汤里还配花椒,酸菜,辣香,椒香,清香,肉香,混和在嘴里,口感十兮丰富,其味妙不可言。我不太吃辣,向老板:“这汤辣不辣?”,老板说:“不辣。”我吃了几口,头上便微微地出汗,忍不住想咳嗽。
放大了眼睛,在汤里找虾子,找半天没找到。向老板:“没找见虾子呀?”老板说:“虾子是遵义一个地名。”初来乍到,我担心受骗,上网一搜,果然如此。虾子羊肉粉有百年历史,如今虾子是中国最大辣椒集散地,销售年超百亿。老板指着桌上一罐黄色辣椒粉:“如果觉得不够辣,放那个。”我想了一想,没作声,吃完走了。
甲秀楼稳稳地立在市中心,文雅挺秀,周围一圈小吃店,这楼好像专门为老饕盖得,甲秀天下的就是那一圈的美食。
找一家小店进去,门口看见大大的招牌照片,茅台火焰酱油饭,洁白的酒瓶子,绛红的米饭,对比鲜明,看得腑脏里不禁一热。六盘水生火腿片,放在一个松木首饰盒子里,掀开来还能看见一个小镜子,几片薄薄的火腿,下垫嫩绿生菜,红绿相衬,镜内镜外,倒影成双,用高原乌蒙山土猪肉,大理石纹密布,瘦肉红火,脂白如玉,入口细腻甜香;凯里酸汤鱼片,装在一个竹编小篓里,内衬银色锡纸,感觉这鱼是才捞上来的,鱼片无骨,一根根穿在竹签上,浸在红汤里,酸汤爽口,鱼肉鲜嫩,吃着方便;毕节八步臭豆腐,金黄金黄,整整齐齐地垒在黑铁盘里,一角是鲜红的辣椒粉蘸料,烙烤制成,外硬里软,鲜嫩香辣,越吃越臭,越吃越香。
从甲秀楼出来,往曹状元街走,路边更是玲琅的美食,看不完,吃不动,丁家脆哨,王家丝娃娃,豆花烤鱼,洋芋粑粑,状元脑花面,叉烧园子粉……
到了晚上,逛到飞山街,那有个网红烧烤,纯牛肉八毛一串,串细如指。我说要吃肥的,阿姨抽出一把来,白花花的全是牛油,问“这把是不是你都要?”好大一把!看着能让人得密集恐惧症。阿姨又问:“全要么?”汗!这怎么吃得掉?阿姨解释:“我们这里不按根卖,选就是按一把来选。”我硬着头皮选了半把,一点下来,居然有90串!平生没吃过这么多串。
阿姨立马下手烤,先拿两串,让我试试咸淡甜辣,一边烤一边先把烤熟的给我,肉很新鲜,咸鲜香嫩,一口下去,好像有只手抓着喉咙往里塞,吃得快,不免掉下几个,掉在桌上的,我捡起来吃了。那些掉在地上的,我也想把它们捡起来吃了,咽了一下口水,忍住了没去。10分钟吃完,风卷流云,一块朵颐。
第二天起来,我两边嘴角破了,一笑起来,像电影蝙蝠侠里面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