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3年6月11日,未名谷,龙山,中国
曼哈顿计划高级领导会议已经持续了整个上午。
“奇总指挥,谢谢你的情况介绍。”胡宗南将军说:“我来总结一下。两千新军正接受使用聚变武器的训练;未名谷的跑道,地下机库,机场控制台都已基本到位了。史迪威将军,你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进展很大。罗斯福总统一定会很高兴听到这些消息的。”中国战区的总参谋长约瑟夫·史迪威将说道,“很抱歉我们比原计划晚来了一个星期。一旦机场开始运作,我希望的物资的运输以后不会再是一个问题。”
“我们也希望如此。”传杰答道,“虽然大部分日本战机都被调到了东南亚,但华中还留有不少,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妙。”
“我同意。”史迪威说:“胡少校,士兵们对这些新武器的反馈如何?”
“非常不错。士兵们喜欢使用Xpear,新护甲,还有头盔瞄准系统。”
“太棒了!”史迪威接着问:“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击?”
“就像奇总指挥刚才所说的那样,再给我们八到十个月的时间。”传杰答道,“新武器的生产比我们原来预计的要慢。”
“能早点吗?”史迪威再次问道,“美国海军和陆战队已经在南太平洋地区开始反攻了。但日本人的抵抗非常顽强,我们伤亡惨重。总统希望中国战区能分担一些攻势,迫使一些日军被吸引到中国来。”
“我们一准备好就出击。”奇说道,“我们的工厂正在全力生产,新兵正在稳步到来。他们大都受过教育。明年开春我们将全力出击,一击而成功。”
“你们可以早点组织些小规模的进攻吗?”史迪威又试了一次。
“这不明智。”奇坚持道,“我们必须确保一击而致命。这是我们夏人的作战方式。”
“奇总指挥,”胡宗南小声用中文说道,“能不能随便组织点什么,糊弄一下,让我们的盟友高兴高兴。他们的补给对我们至关重要。”
“我很抱歉,胡将军。”奇用中文答道,“我有我的原则。”
“除非…”传杰加入了谈话。
“除非什么?”
“除非提奥将军的舰队提前到达,”传杰说道,“他的战列舰,等离子炮,还有攻击飞龙,将彻底改变这场战争。你不觉得是这样吗,奇?”
“哇嗷!攻击飞龙!我想看看它是怎么作战的。”琼斯博士叹了口气,心中却忍不住在狂想一个日本战机在与西阿飞龙对决的战场。
“我不太明白。你能解释一下吗?”胡宗南一头雾水地问道。
“嗯…”传杰方才意识到这个机密也许还没有传到胡将军那里。
不过,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嗯,这是龙甲的一支特别援军。他们还在路上,还要一年多才能到。我估计得对吗,奇?”
“我也没收到什么新消息。八九不离十吧。”
“也就是说,龙山在明年开春之前都不会出击了。”史迪威终于放弃了,“我会如实向总统汇报。”
1943年6月28日,未名谷,龙山,中国
正午。
令人窒息的闷热笼罩着起伏的龙山山脉。
一架道格拉斯DC-3从云中出现,直直地降落在未名谷正中间那条笔直公路上。它一落地就立即被牵引入了旁边山腹里的机库里。
螺旋桨还在转着,一位女士就钻出了机舱。
“蒋夫人,你好!”传杰在舷梯边问候道,“我刚刚才接到通知。”
“嗨,CJ。我是临时决定前来的。”蒋夫人答道。
“哇!蒋夫人,你可能连自己都不知道。你的飞机可是X-Valley的处女航班。”琼斯博士叹道。
“那没什么。什么事情都总是有第一次。奇总指挥在哪里?”
“我已经派了个传令兵去通知他。他应该马上就到。”
十分钟后,蒋夫人与传杰,琼斯博士还有奇在机库边上的一张桌子边上坐了下来。
“奇,你在这里干的很好。可以给我简单介绍一下最新的状况吗?”
“我们正在制造武器,训练新军。在山谷之外,没有什么来自日本人的直接威胁。”奇高屋建瓴地说,“据我们所知,大多数日本精锐都去了东南亚。他们的实际控制已经收缩到了大城市和铁路干线。一切都很顺。”
“太好了!什么时候我们可以开始大规模的反击?”蒋夫人问道。
“再要大概六个月。到了年底,我们应该能编成二万新军。虽然比原计划要低,但击败中国北方的日本军应该没什么问题。”
“这听起来是一个很好的计划。”蒋夫人回答道,“有没有可能再早点开始反攻?”
“你是来帮美国人当说客的吗?”奇单刀直入。
“是,”蒋夫人也直接承认,“美国人在太平洋的岛屿上正在展开局部反攻,但伤亡非常惨重。”
“打仗就要死人,而且会死很多人。美国人必须调整他们对战争的期望。”奇答道,“我知道日本人有多难缠。”
“你说得也对。但是从中华民国的角度来看,我们需要美国作为我们的盟友。由于他们的惨重伤亡,美国国会的一些议员提出在美日之间进行双边和谈。我们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中国需要他们的补给和支持。你们也需要他们的重水。”
“那他们的国王,也就是总统,怎么说?”
“罗斯福总统不想和日本人和谈。他想要日本人无条件投降。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必须要做点什么来支持他。”
“明白了。我们会竭尽全力的。”奇答道,“但是在我看来,就算我们从龙山出击,他们不会把部队抽调到中国来。”
“为什么?”蒋夫人有点不耐烦了。。
“我觉得中国对日本没有什么真正的战略价值。这就是为什么他们两年南进的原因。他们想从中国得到的只是一个体面的撤退。”奇的回答既诚实又残酷。
蒋夫人脸上充满了失望。
“要迫使日本从南方撤军的唯一办法是…”
“什么办法?”
“…踏上日本的本土。”奇慢慢地说出了他的建议。
“这怎么可能?”在整个中日战争中从来没有人提到过这个。纵观历史,即使伟大的成吉思汗也从未涉足这些岛屿。
“多给我几个月的时间,让新军得到充分的训练。然后我们全力出击,直扑朝鲜半岛的最南端,让日本朝野震惊。”
“然后呢?我们根本没有海军。”蒋夫人问,“你怎么渡过对马海峡?”
“我们不需要渡海。我们只需要呆在那里让他们感到他们的本土,他们的天皇受到了威胁。这将足以迫使他们放弃太平洋上的岛屿,撤军以解除对天皇的威胁。
“嗯…”这建议完全出乎蒋夫人的预料,她一时语塞了。
“日本人是无惧死亡的武士!”奇补充说:“我记得他们曾向我无畏地冲过来,嘴里还大喊着什么‘Tenno Heika Banzai’。”
“这句日语的意思是天皇陛下万岁!”传杰向在座的人解释道。
“多谢解释。”奇说道,“依我看来,天皇是日本人心理价值体系的核心支柱。如果他们的天皇受到了威胁,他们将不得不退军靖难。”
“说得不错,”传杰说,“我在日本游学的时候,那些日本人都认为他们的天皇是活着的神。”
“但你刚才不是说我们还没准备好出击吗?”蒋夫人再问道。
“对,我们是还没准备好。”奇确认道,“对不起。”
蒋夫人低下头,非常的失望。看来她此行算是失败了。
“嗨,诸位。我突然有了个疯狂的想法。”琼斯博士猛然打破了这沉默,“如果我们借一艘美国的潜艇,送一位会隐形的龙甲到日本去把天皇干掉,怎么样?”
“刺杀天皇?”传杰问。
“是呀。就像你说的那样,天皇是他们的核心价值。如果我们把他干掉,日军就会在心理和组织上崩溃。不会吗?”琼斯博士接着推销他的想法。
“不,这刚好会适得其反。如果我们刺杀了他们的天皇,他们也就没有什么可以捍卫的了,但武士的自尊又不允许他们投降。所以他们会留在他们所在的地方,死战到底。我不认为美国人想看到这个。”
“你怎么知道?”琼斯博士惊奇地问道。
“我知道,是因为我也在一个有着类似价值体系的星球上长大。如果我到了那种情况下,也会做一样的选择。”奇答道。看来这条路又被堵死了。
“那我们去绑架天皇,而不是杀了他。怎么样?”传杰提出了另一个想法。
“然后呢?”琼斯博士问。
“然后,我们迫胁他在日本人自己的广播电台上发表一个‘人间宣言’。让他亲口告诉全日本,天皇是一个人,不是神。日本的军人如果战败了,没必要毫无意义地为他死战到底。”
“打住!打住!”琼斯博士急切地问传杰,“你这计划问题多多。首先,为什么他必须在日本自己的电台上来发表人间宣言呢?”
“就像我之前说过的那样,天皇是日本的神。普通的日本人从来就没有听到过他的声音。如果我们把他绑到中国来发表‘人间宣言’的话,日本军方可以很容易地声称这是假的。”
“但他们的天皇失踪了。”
“日本军方可以宣布天皇驾崩,然后再把下一位继承人立成新的天皇,源源不断。所以这‘人间宣言’必须来自日本人自己的收音机。“
“OKay,这还有点道理。”琼斯博士接着问,“第二个问题,为什么我们不能迫使他直接命令日本军队投降呢?”
“这是因为日本的政治制度很奇怪。天皇没有直接下达行政命令的传统。相反,他间接地影响日本内阁的决策。所以如果投降的命令不是来自内阁,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日本政治就是这样的。”蒋夫人鼓励他道,“把你的计划粗略地讲一讲,即使不是很成熟也无所谓。”
“好。”传杰接着说道,“我提议我和龙甲一起去日本。他们可以隐形潜入皇宫,摸清天皇的日常生活及其家人的一切。”
“继续。”蒋夫人说。
每个人都屏着呼吸,听着传杰的大胆计划。
“到了日本以后,我们需要耐心等待,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这个机会必须是一个大的会议活动,天皇必须出席,而东条要通过电台向全国讲话的。通常这种讲话,全日本会列队倾听。如果我们在那里看看他们的报纸,找一个这样的机会应该不会太难。”
“下一步呢?”琼斯博士等不及了。
“就在东条讲话之后,天皇站起来跟他说,天皇想即兴对全国的士兵和民众讲话,说些鼓舞士气的话。我打赌东条会对此梦寐以求。他很有可能会亲自向日本人介绍天皇的玉音放送。这就是我让天皇在日本人自己的电台上讲话的大概方案。”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即兴发挥?
“好!那最后和最关键的问题是:你怎么能让日本天皇按你的意愿讲话?”
“我还不知道,我们到时候必须得随机应变。嗯,这场景怎么样?我刚刚想到的。我在大会里身着日军制服站在天皇身边。至少有两名龙甲和我一起去日本。一名龙甲呆在日本皇宫里的某个地方,劫持天皇的直系家属作为人质。另一个龙甲需要和我一起待在会场里,以确保广播不会被被东条打断。”
“…”所有人都被传杰的大胆提议惊得目瞪口呆。
“我知道这个提议并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但如果你们觉得值得一试,我们可以研究制定出一个详细的计划。”
“那‘人间宣言’发表了以后,你们怎么脱身?”蒋夫人问道。
“龙甲们只要不现身,就没人知道他们曾经到过那里。”传杰答道。
“那你呢?”
“我?我没打算能脱身。”传杰微微一笑,“我也不知道这行动在日本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但它至少会在前线的日军中导致一片混乱。”
“这不是一个异想天开的计划。”奇点点头,“如果你们决定要这么干,我们一定会履行自己的承诺。黑鱼将率白羊和夏侯虎和传杰一起去日本。”
“谢谢你,奇!我也要借用一下梁建筑师。我记得他说他曾经研究过日本皇宫里的建筑,他的知识将很有价值。”传杰随后问:“蒋夫人,您觉得怎么样?”
“这计划真是…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CJ。”蒋夫人难以决断。
“没问题。你可以这样说啊.‘这是一个很好的提议,我会回去跟蒋委员长和罗斯福总统商量一下,然后让他们批准这行动。’这样说怎么样?”传杰答道,心中却暗自寻思。
咦?我是从哪儿学会这样说话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