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间一个深夜,陈识发了个不太短的心情独白,最近各方面的压力让他有些身心交瘁,疲于应付,为此他需要找个地方宣泄一下子。
他对如今浮躁的人心,薄凉的人性感到极度的厌弃与失望,而自己又被卷在这浑浊的浪海里浮沉,备受折磨。尤其深夜时分,时间似乎越觉得异样的漫长,失眠也成为一个如影随形的梦魇,也无人谈心,且又不屑于逢人便开腔,时间长了多少有些自闭起来。
一个人的孤独永远是无法通过找寻弥补得了的,尤其是灵魂深处的孤独。
他也知道于这样虚构的世界里更多人只为在里面找寻一丝现实中被忽视的关注,一切也都近于虚妄跟荒诞的无边。
而如今的标签化也过于严重,让他头很大,有时也不太清楚这样的原由是从何时而滋生出来的,为不近于让这样的现象蔓延,他一直选择了抵抗,在他看来人性只有善恶之分,关于利己主义者的定义他本就不想过多的去搭理,今之所以,往往是人与人之间歧视分化的结果,这无疑是荒唐的,突然想起早些年时候,因为米线的粗细还衍生出了贵贱一说,同时还引发了一场拉锯战,据说那时候喜欢吃细米线的都是有一定地位的人,而吃粗米线的多半就是外来的底层人;当然这样的荒诞的事情每天都在上演,小到圈子,大到地域。
而人终往往自己所受不公时,这也无怪于谁,因自己曾经也是这些事情的直接或者间接的参与者及推动者,何至于要这样无端的加深伤痕呢?
与当下认知所悖便是他一切折磨的开始,从他选择时,就或多或少会被边缘化。
后来几日间,他并不过多的想去看,原由很多,无非是不想干扰自己情绪,那些挣扎的无力感也已经让他很疲惫,也知道抵多是与自己谈心,尽管他想说的话比这要多得多。
晚间,收到了消息:我偶然间看到你的心情,我挺认同,我也是一个一直追寻纯粹的人,希望与你认识一下。署名段公子。
陈识未有太多波澜,翻进对方心情,唯一张背影并配了段话:折腾了一番我终于又回来啦。但未解其具体含义。
“我感觉你与我某些点很相像,都是个很执着很坚定的人”这段公子稍后又补了一句。
“为什么你一个女的取个男人的称号?敢情你在剑湖宫混过,还见过神仙姐姐的么?”
“因为威武霸气呀”
偶随口一说,不知觉稀稀散散说了很多无着边际的话,他的初始印象仅停留在段公子跟其他女人不太一样的地方便是稍显大方且洋溢着热情,后细问起来两人竟然同岁,生日也仅相隔只有七天,万想不到如此之巧:“你跟其他女人不太一样,感觉你身上还有一种纯真,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她一生最为宝贵的东西,尤其是过了三十岁且离过婚还带着孩子的女人而言,这又是那么的难得可贵”陈识好似在沙漠里掘到失落已久的金币一样,话匣子打开了:“就如宝玉讲的那样,女人是水做的,那眼睛好似珍珠,而等结了婚成了老婆子后那眼睛就成了死鱼眼了,我想这其中最为重要的区别就是那种纯真的心态,这跟她长得漂亮与否并没有太多的关系,而是一种状态,一个人不在乎你初始相信什么,而在于你经历过一系列的挫折或者失败后还坚持什么,这叫初心,也叫做信仰,但这样的人现在真的太少了,毕竟大部分人都是本着人挪活,树挪死的态度而活的,南墙不仅仅是外设的障碍,也是自身很难逾越的障碍,很少有人有勇气三番五次去挑衅,勇敢要承受的代价它并不一般”。
这一通交谈以后,陈识也并没因她是个单身的离异妈妈而对她有所成见,反而萌生出了一丝好感,毕竟现在最缺的,还是有自己坚持的人。
“你也是一个人吗?”段公子某天无意的问起。
“是的”
“你是不是要求挺高的,为啥混到现在”
陈识觉得这个也不太好回答她的,而大众口中所指的合适他觉得在自己身上也无法适用“这么跟你说吧,我只是奢求一个对于感情跟家庭都有相对信仰的人,我不太看对方所拥有的其他外在或者出生,有时候富裕的魔鬼比贫穷的善良更为可怕,那风尘中的杜十娘有时都比那些名门闺秀都来得情义无双,人归根结底还是看人性吧,但你往往越是渴求如此,它往往越是奢侈,再者吧我觉得人吧,不应该太现实,太过于现实感情就会不纯粹,人也会变得市侩、谄媚、庸俗,人人都在讨厌但往往越是讨厌的又偏偏去做了,一个连自我底线的人都没有,可能对于生活的定位也就只能存在于纸醉金迷与欲望的交替之间转换,没有一种选择说会让一个人无法生存下去,人活着的意义可以很低级,也可以很崇高,取决于自己怎么看待,而创造跟努力也是取决于自身对生活不舍的信念跟追求,这不是靠外部鞭策让自己奔走于市井之间求食,如果真的是为了生存而活着,那是不幸的,人只有真正做到独立才能给予自己完整人生体验,但在如今投机的人并不会有很多”。
“都不看长相的么?”
“这个注重彼此之间最真实的感觉吧,为求在排除其他外在干扰的前提下相看两不厌就很好,但主要还是对方的品质。”
这样的持续时间超过了他以往的任何聊天记录,从最初的平静到渐渐的竟然有些心思不忘,他开始好奇她是啥样了,直到有天段公子也问了他心里同样的问题“能看看你照片吗?”那刻他有两样的心情,一是希望,二是忧心,随着真相的逐步解开可能会瞬间导致现行的格局被打破,最终形成一种心理的落差,除非自己心里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不管对方什么样的人都有相对应的心理承受能力,他并不想做个伪善的人,纠结很久,他终于还是打算面对,硬着头皮发了张照片过去了,完了便不敢在多说了,好像一个犯人接受着即将为之而来的定罪,他也暂时退了,做个心理的缓冲。
“不错不错”段公子没多久便回,顺便发了个鼓掌表情。陈识从主界面提示看到这较短的回答。她大概是跟我客气的吧,想来我只能处于及格线的边缘,仅是让她看上去不讨厌而已吧,他自顾自的想,毕竟过往的经验成了他判定的依据,他也不敢奢太多,毕竟这又算是什么呢。
还未等他回神过来,‘对方发来了一张图片’又响一声:这是我。
他陷入了长久的纠结,慢慢吸完一根烟,方才打开,时今唯一能让他定心的,她是不胖的,他也不止一次对她进行想象过,这刻他将在忐忑的心情打开,他之前所有的猜想随着之解开,看到照片那刻,他险些呆住了……
从未想到,想象跟直觉为会如此精准,如果说之前他的想象作为一种轮廓的速写,现在他所看到的更加是具象的表达,也并不说她有多么的漂亮或者惊为天人,但第一眼给他的感觉便是极度的亲切,这跟他长久的想象毫无差别,这至少对于他而言,已经足够了,在加之先前的交谈,两者的交混让他沉入了一个更深的领域,让他不知道如何言语了。
“你是不是觉得……”她问。他没有回答。
“那你是怎么看的?”她问。他同样没有回答。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她问。他依旧没有回答。
大概又过了两根烟的功夫,他终于回了一句“挺好看的”他知道这不是自己最优的解答,也不想表现得那么浮夸,归根结底还是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此刻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声音,此刻她站在他的面前的话,想必她应该可以看到自己发红的脸,如果她愿意的话,在近一点她也许也能听到他已经超频的心跳,他想。
他似乎感觉到了自己跨入了一个新的地域,她开始向他问早安,他们开始谈论起彼此的家庭,彼此的身世,彼此的成长,彼此对待事物的看法……而他觉得那对于他来说她曾经的过往已经不足以让他觉得她的生命会因此而单薄。
尽管他们的身世及处境相差的也较为之多,她作为一个独生女的家庭及身世远远比他要优渥得多,反观陈识,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村两兄弟的家庭,且成长的历程也比段公子所经历的要多得多,不论从哪一方面而言,两者都是不甚匹配的,而宿命归结有时候总给人一定的预言,就如从古至今的人妖殊途,正魔相立之说一样,让他有所顾忌:“那你跟你前夫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分开的?我跟你差距太大,这些你是怎么想的”
“我之所以说你跟我是相似的人,是因为我也是个极为执着的人,我前夫才是小学毕业,家庭条件也不好,当时人年轻就图他长得帅,不顾家里反对,执意结了婚,等到婚后才发觉他是个游手好闲的人,也不上班,就待在家里做做饭打扫下卫生,然后没事就跑去打牌赌钱,人都找不到那种,实在受不了,然后就离了,虽然我知道如果孩子我自己带的话这对于我以后得生活难度会很大,但我不是个没有责任的人,因为孩子给他就废了,所以再难我还是选择自己带,现在孩子在老家父母帮着带呢,你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那你后面没有认识了么”
“后面也遇到一个,我也感觉得到他很爱我,但是他们那种家庭,非常反对他跟我在一起,最后他受不了家庭的压力,我也挺失望的,然后我就主动跟他断了联系,我也才知道,带着孩子想要再婚真的很难,基本都是冲着过日子去的,而我的心还未死,依旧还相信爱情,不管别人说我天真也好,不切实际也好”。
陈识内心很翻腾,同时也很佩服她的勇气,也陷于长久的思考之中,她这些过往的种种让他有些难过,尽管他并不知道这是出于一种共通人性的怜悯,还是出于一种内心的仅对于她的心疼。
而更多后来的时光,他给予了她更多的鼓励及安慰,虽然他并有此经历,但最终她这样的痛处与他曾经历过的痛楚结果都是一种别无选择的来自外部摧残的结果,如果这可以相互救赎,尽管前路有些渺茫,但他还是愿意去尝试着改变。
有一个晚间,大抵是他的言辞过份触动了她,她回过来的话都是夹杂着哭腔,兴许那刻她被他所治愈“从来没有人这么跟我说过这些话,谢谢你”。
“也谢谢你的出现”
漩涡的起点会随着水流的涌入而陷得越来越深,如同他的心绪一般一次次向下深陷,这如同即使知道这是不确定的深渊,还依旧义无反顾选择让自己深陷。他也知道可能也只有这样才会是真实的自己,毕竟他追寻的一直是自己内心最真实的一面,不管它对错与否,但那刻他是它虔诚的信徒。
陈识开始在都未谋面的情况下,提前对家里做了些心理的暗示,用了些“假如,如果,假设”等等,他并不希望以后的阻力会源于自己这边的家庭,需要提前想到且摆平都要做在前面,但毕竟这样端倪很快就被识破,于是也坦白了,好在结果并不如他预料的那样坏或者那样好,而他又迫切的想把这样的结果分享与她。
“啊,你老家有卫生间吗?”段公子偶然间问。
“农村一般不设在家里的嘛,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晚上我上厕所我会害怕啊,之前我跟你讲的那个人他们家没有啊,老别扭了”
“这个也不打紧,一来回去的时间并不多,二来以后有机会可以改一下就好了,再者我会陪着你去的嘛,不用想太多”
“嗯,好”
后又不久,两人留了个联络,这让陈识感觉彼此关系又进了一步,那刻他突然心里很激动,导致长久的无话“你为什么不说话了,是不是你们男人总是这样,不懂珍惜……”
“我没有,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
“如果我们确定在一起,我一定不会让你输的”她言语之间也透露着一种决绝。
陈识脑子瞬间感觉被雷击了一样,这让他从未有过的一种心情浮了起来,兴许为了这样的话,他觉得自己需要为她做一些事情才能够报答这样的份量,因为这对于他来说,有些沉重。
但因为疫情肆虐的缘故,拉长了他们相见的日期,但他也无时不刻为了谋面那刻在准备。
他开始闲暇时买了些礼物,包括的孩子的,她的,还有跟她住一起闺蜜的,能想得到的都做了一遍。
“对于房子这个问题你怎么看?”她问。
“家里隔得也不算远吧,我的打算是暂时不买了”
“那怎么能行了,没有房子就没有家,就让人没有安全感,一个女人不希望没有安全感,现在没有可以,但是过两年孩子上学一定要买”
“但是我不希望因为买了房子而导致生活的拮据跟过分大的压力,比如彼此想送个礼物或者做点有意义的事情都会被搁浅,这样过得捉襟见肘的生活感觉没有太多的必要,咱们可以不攀比么”
“我非常理解你的想法,但是还是必需要有才可以,我们一起努力”
陈识觉得这样的争执是毫无意义的,于是也就妥协了,毕竟没有什么比两个人齐心更为重要:“好的,那到时候可以买小一点,压力小点吧”
“不行,必需要买大一点,而且要二环以内,因为以后我爸妈需要过来一起住,我家只有我一个呢”
“那这个大城市也不好住啊,你家老家老大的房子环境又好,两人家现在可能更喜欢安静的环境养老,这样太折腾了,如今交通也发达,想回去随时也可以回去的吧”
“那孩子呢?”
“孩子现在也差不多大了,自己带吧,总不能一辈子麻烦老人家吧,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他不说是因为舍不得,但是作为儿女的也应该要为他们想一想吧”
“不行,我工作很累,没那么时间,而且我还不会做饭,他们在的话,可以帮忙接送一下,顺便做做饭,一家子也能在一起”
“那压力感觉有点大……不过如果实在是这样,老人家也同意的话,那可以,无非就是过得拮据一些”他在次妥协了。
“没事,我们一起努力”
“你说你不会做饭吗?”陈识有些疑惑
“是的,现在跟我闺蜜在一起,基本都是她在做,如果她不在,我就去外面吃呗”
“我还想着以后有空了我们可以一起买点菜自己做点饭吃吃,毕竟才像个家嘛”
“现在节奏那么快,没那么多功夫啊,而且上班回来还那么累,在做饭不是更累了么,但现在我也在学着做了”
“也是……那就简单点也好”
“你想见我吗?”
“很想,但现在出不去,我现在恨不得爬铁丝网翻墙”
“我也想见你……”
“你是我苦水年华里的大雨,我愿从此被淋得一病不起”
“别说了,好肉麻,受不了,对了你爱过吗?”
“没有吧,你呢”
“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是爱,因为我从小的环境让我一直都是被动的,有太多的人追我呢,我并不理解那种感受,而唯一能感受得到的就是一个男人长得好看的话我就会喜欢,仅仅是这样的感受,毕竟那时候我眼光也特别高,心气也好,只要我想,我随时都可以谈恋爱,那你说呢,什么是爱呢?”
“遇见后的念念不忘是有情,甘愿为一段感情不计付出及改变,且在这个过程中没有怨言反而觉得欣慰的估且叫做爱吧,这也是一种责任,它会让你变得患得患失,变得疯狂,变得精神抖擞,它可以让你心甘情愿夜里三点钟站在路边为了见个面等对方个几小时,这个需要自己需要自己去体会,没有爱的人的人生它不是完整的,综合而言,缺一皆不可,它是一种感受,一种信念,一种执着,一种行动,一种诺言,可以让一个毫无信仰的人变得虔诚,是抽象综合体”。
“说的真好,愿我们以后都好好相爱”
“想我一无千金之财,二无胜人之貌,还有幸与你相遇,也唯独好好尽我全力维系”
封控一天比一天严重,这种想念也不得一日日的延后,他并不知道见面会是在哪一天,但他坚信就在未来某一天,因为他的时间较为自由,在空暇之余,他便开始想她,他想说的太多太多,有时候一连太多条发得他都觉得有点恐怖,但他有时候也感觉自己已经不受控制的样了,而唯一的底线就只能是在她上班期间尽量忍住不去打扰她,而到了晚上他又是多么希望可以跟她诉说。
“你给我个地址,我给孩子买了个东西,暂时先发给你,到时候过年你带回去吧”
“额,不用,难得你有心,孩子玩的都有”
“你到现在为止也不肯告诉我你在哪里上班,你的电话么,本来这些东西我不太好得问,但是我总感觉这样的话你我之间还有些隔阂,这让我有些疑惑,你是在担心什么么?”
“你疑心了,到时候我们见面了你不就知道了么”
“那你把地址给我一个吧,我把孩子东西给你发过去,毕竟买都买了,可以的话你告诉我一个你的坐标,我保证不会打扰到你的,因为你越是这样,我心里越害怕”
“你怕什么?”
“我怕你成为一种虚假的存在而让我不能接受,让我没法安心”
见陈识表现的异常顽固,她拗不过,遂给了一个她的住址,但电话却留了她闺蜜的,尽管这样,陈识也只能表示接受,并且也觉得她是个比较谨慎的人,因此也为在过份的多想。
为了打发更多的想她的时间,他勿自开始给她写信,从最初的相遇到时值至今,他也担心这会不会是自己的不理智,因此开始立笔开始对自己进行一个自我审视的过程,包括自己的每个选择是否违背了客观的事实,毕竟感情延续不了的说再多都是徒劳而毫无意义的。而其中那些让他敏感的点他也反复思考是否是因为自身的问题而导致的主观倾向性过于严重而导致的不安,或者说是不是自己过于标准太高,毕竟人都是有缺陷的,包括自己也是一样,这完美的个体它本身就不存在。
为了保持整个过程的倾向于真实,他开始戒烟,而对于喜欢而言,如果它不能让自己为之做出一些改变,那可能它就不是真实的,怀着一种折磨他才能感触得到它的存在是否能佐证得了自己的行为是不是符合喜欢这个既定的事实,而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三分钟热度的产物。
“我突然好想吃车厘子啊,不知道怎么了”某天休息的中午她突然跟他说了句。
“在心里许个愿吧,说不准就有了”他答,于是也安排了个美团给她送了过去,对于这些要求而言,他也觉得没什么,因为他明白自己没法像其他男人一样做到每日接一个女人上班下班,毕竟他也有他自己的时间及安排,二来她是个成年人,如果让其丧失最基本的独立性,那对于她人生来说他是不负责的,而这些可以满足的要求,他能做得到想得到的都去做吧。
而思念太深关系就容易太紧,他的话越来越多,他恨不得有时间就跟她缠一块,大抵她也有些倦了,渐渐地不如以前那样的热情了,这样的温差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我们啥时候见面?”他知道不能在往后推了,随着时间越往后关系将会越淡薄,她的转变他在每一刻都能感受得到。
“最近我闺蜜被感染了,已经被隔离了,我可能马上也要着了,等这过去再说吧”
“那有药没有?”
“好多药没法买到,不过她走之前给我留了一些,应该凑合着够用吧,我老家也被隔离了,孩子现在都在我堂哥家,好麻烦”
“不用担心的,这个他们会处理好的,毕竟你现在也回不去,倒是要照顾好自己,我想下办法,弄点药给你”
于是他从老家买了一些邮寄了上来,等收到了准备给她送过去“我给你送过来吧”
“别来,我们公司现在已经停工了,我现在也在家,别到时候感染了,我现在都嗓子疼”
“如果你真的着了,我还可以照应一下你,我又不怕被你传染,如果两人都着了,那我们就相互伤害吧”
“不行”
“那我给你邮寄过来吧”
大抵又过了一个星期左右的样,情形稍微好了一些,陈识问“我们什么时候能见上一面?很想你”
“过两天再说吧”他感觉她有些敷衍。
“你是不是不想见我?”
她没有过多的回答。
对话的往来一天少似一天,他的不安一天比一天加深,意识也一天天在沉沦,此刻的他好似一个无助的孩子被遗弃在荒野中的感觉,无人问询,亦无人关怀,生死由命,他也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理智也一步步在被深渊一步步吞噬,他心里的阴痕面积也在一米一米的扩散。
“你不会开车么?”
“不会”
“你竟然不会开车……”她表现出比较诧异的表情。
“不喜欢的事情我不太想做”
“男人不会开车怎么行,这个多麻烦……”
“男人就一定要会开车吗,现在交通那么方便,我也确实打心底不喜欢”
“好吧,其实你知道吗,你哪哪都好,就是疑心太重,外加不会开车”
“哪天见个面吧”陈识有些有气无力,这于他而言已经不是最初的味道了。
“星期天吧”
“好的”
到了星期六的晚上,她又给他发了消息“我看了天气预报,明天可能要下雪,我可能起不来,星期一吧,晚上”这样的理由让他有些心如死灰,但最终也实在不好说什么,而这样的失落已经快爬满了他的全身。
“好”
他在次挨过了一个难眠的晚上,且早早的起来准备,等到了下午两点钟的时候,她再度发消息过来“最近闹得也凶,要不还是不要见了吧……”
“算了,不见了!”她的犹豫击溃了他最后一道心理防线,我是什么呢?他不禁有些苦笑自问到,那刻开始,他的心彻彻底底的沉到了海底,且永远无法在浮得起来。
他压抑的情绪还是爆发“,不是说的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么,我现在怀疑说这话的人就是个制杖!这太特马讽刺了!”他所气的不单单是她的行为,更是她的态度,不管哪种结局其实他都可以接受,但是他完全不能接受她这样糟蹋他对于感情的信仰,那刻他瞬间觉得他的整个人生被玷污了一样,她硬生生拿一把刀把他的信念捅了个稀碎,这种最基础的信誉在她的身上变得一文不值,他彻底的失望了。
“要见那就晚上吧,我们就在河边走走就好了,其他地方也不适宜去,你吃完饭在过来吧”她可能察觉到了他的异样,随后补充了一句。
“不见了”他已万念俱灰。
“随你吧”
当他认为比生命更为重要的事情已经沦落到儿戏的时候,他彻底的被激怒了“原来我终究是个笑话,且输得彻彻底底,我努力,但没有效用,是不是因为你的养尊处优,导致从来所有人都只是顺着你的意愿行事,围着你转,所有的资源都要让你享受,才让你那么自私,才让你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是的我疑心重,但在我不安的时候你有没有给我予宽慰,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有没有对我说过一句安慰的话让我安心过,你还不是任凭我的死活让我在这漩涡里挣扎。是的我不会开车,那你有没有把我当人看待,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我不喜欢做的事情我希望别人来逼我,来压榨我,我也是个人啊,我不是为你而制造,你硬要我围着你家一家老小转成了你家奴隶你才能开心?我真的做不到啊。是的初始什么都是好的,越到后面我越变得一文不值,从头顶被挑剔到了脚后跟,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本来这些事情根本不宜台面上说,既然你说了,我也不想客气了,你觉得你身上的缺陷我心里不清楚吗?我只是不想再度去提起,因为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提了也没有意义,矫情,懒惰,缺乏自理能力,自私真的太多了,你一个三十多的而且作为母亲的人,让一个二十三岁的闺蜜照顾你的生活起居,这说出去谁敢相信?是不是你家庭教育背景让你变成这样的情形了?我是因为喜欢所以我都是不断跟自己和解,你说离婚这个事情你一点责任没有么,自己心里要有数,我说的够伤人了,我真的不想这样,但我被逼得没办法,你因为一句天冷起不来,这种誓言你知道它意味着什么吗,你就是在亵渎感情这个词,你知道吗,想在古代哪怕是万丈深渊,情人之间都会义无反顾,如果这世界成什么样子了?你有尊重过它的存在吗,这是可有可无的是吗?全凭你心情!你决定别人的需要!你说你前夫打牌找不到人,那我呢,你对我的冷淡呢,我只是有时候要你的一个消息让自己可以安心,我这算是控制你了吗?你宁可看个电视剧你也不想理我,你在这段关系之中有过努力的迹象吗,三分钟热度,就说那问句早安的事情,对于你来说都是那么的困难,我记得你持续不到一个星期,后面我只是为了延续你设下初始的美好的意愿,然后我一直在做,我不像你,是我要求很高吗!你告诉我你口中的信仰跟执着去哪里了,我真的是失望至极!”
“你知道为什么我那么在意会不会开车,因为我爸有心脏病”
“那开车就是能解决的问题吗,说难听点人的生命是有界限的,怕亏欠就在活着时候多近点孝,你要能坦然的面对生老病死的过程,而不是找外界原因,再者现在救护车比你更专业,话说回来你只是说你爸,你从头到尾有问过关心过我爸妈一句吗?敢情你爸妈是爹妈,我爸妈就是野人,你不管对待孩子或者父母,你最起码你要一碗水端的平,尤其是你这样的家庭,你告诉我要怎么做,很多事情你叫我怎么忽视。”
无话很久,陈识疯狂的言论已经让他彻底丧失了自我,一句句伤人的话语脱口而出,每说出一句,他的心里也刺痛一分,他真的不想伤害她,但是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他也知道他们的裂痕已经越来越大了,回不了头,他也无法成为她所期望的那个男人,等说完,一头栽倒被子里,竟也不自觉哭了起来,心死的很彻底,决裂的也很彻底,疼得也很彻底。
第二天他把所有未曾给她的东西一并寄出,连同他写给她许久的信件,为了断绝这样自己念想,以及怕无法忍住又情绪激动伤害到她,他唯一的办法只能是选择自裁,彻底把她从自己列表之中清除干净。
后很久的时间,他的想念与挣扎随着时间在一次次的深陷及挣扎,很多时候忍不住他也会打开同意列表,那是段公子留给他唯一的思念寄存的地方,他也总看着她的头像发呆很久,看着她换过几次头像,改过几次签名,但他也清楚知道她给予过她的伤害。
兴许也映证了情天恨海一词,情天越高,恨海越深,不然卓一航为什么苦守天山幽昙六十年,其中的折磨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但恨远远比牵挂更容易放得下,陈识至今剩下的还得是感谢段公子,让他不断的反思及成长,随着年龄的愈大,这些不近不远的人都将成为了彼此的过去式,在情感的世界里,只有愿不愿意,没有聪不聪明。
段公子最终还是很彻底的消亡了,在陈识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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