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文学“奇闻逸事”系列之二十五——双珠记

解放以前,大运河北岸有个小土岭,岭上有个石头人,一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就有一只五彩凤凰飞来落在石头人上,等二天太阳一出就飞走了,人们就管这个岭叫做落凤岭。

岭上有一户人家姓王,老太婆张氏带着儿子狗儿过日子。这狗儿从小娇惯,好吃懒做,看看三十岁了,还找不着媳妇,张氏常常偷偷淌眼泪。

有一天晚上,狗儿躲石头人后面,等到五彩凤飞来落在石头人上,一伸手抓住了五彩凤,带了回家,叫张氏把彩凤杀了,给他做下酒的菜。

这时就听凤凰说话了:“你们不要杀我,我给你们宝贝。”狗儿眼珠子一转说:“你把宝贝交给我,我就把你放了。”凤凰说:“我落脚的那个石头人,两只眼里有两颗金珠,一颗是避火珠,一颗是避水珠。今年皇帝要发榜向天下征宝,你把宝珠献给皇帝,皇帝就能封一个官给你做做。”

一听说能当上官,狗儿好不喜欢,叫妈妈把凤凰看好,就带着斧头、凿子往岭上去了,果然在石头人的眼珠里凿出一颗红的、一颗绿的两颗宝珠。他带着宝珠回来,又想杀凤凰,可是凤凰早已经被张氏放走了,狗儿心中不高兴。张氏说:“为人不能没有良心,人家把宝贝告诉你,你怎还忍心把人家吃掉呢!”狗儿翻翻眼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张氏没敢作声。

这年秋天,皇帝果然发下榜文,征集天下奇珍异宝。张氏心中当然高兴哩,连忙为儿子洗洗补补,又向亲友筹借了一点盘缠。为了防止途中遇上坏人,留下一颗绿的避水珠,将那颗避火珠让狗儿先带进京城。

狗儿到了京都,把避火珠献上,皇帝当场叫人点火试验,真的能避火,便封了一个“逍遥侯”给他。王狗儿当上了大官,改名王德贵,还娶了宰相的女儿做媳妇,整天吃喝玩乐,把他的老母亲早忘脑后窝去了。

狗儿老母亲张氏自从儿子走后天天烧香,日日磕头,求老天爷保佑他儿子一路平安,得中高官。三年过去了,他没听到儿子的消息。后来有一个京城里的珠宝商人,路经落凤岭,无意中谈到三年前王狗儿献避火珠当了官的事,张氏才知道狗儿已经当上官了。于是便揣上避水宝珠,上京城找儿子去了。

这…能避水吗?

老太太吃尽了千辛万苦,总算到了京城,左打听右打听,打听到了狗儿的官府,看门的先进去禀报狗儿。狗儿一听,就知道是老娘找他来了。他一直跟相爷的小姐说自己什么亲人都没有,现在突然来了个穷妈妈,如何在夫人面前交代呢?他拿定主意,不认亲妈,对看门的说:“这个老太婆是冒认官亲的,把她赶走,要是不走,就把她扔进护城河里。”主子有令,看门的奴才到了门口,先把老太婆骂了一通,说她冒认官亲,要抓她蹲牢房。老太婆知道是狗儿不认老娘了,睡在门口破口大骂。看门的火了,真的把张氏拖到城外,扔进了护城河。张氏老太太身上有避水珠,她被扔进了护城河,衣服连湿都没湿,爬上岸坐在河边哭了起来。

正巧有个卖菜的汉子走了过来,便对老太太说:“俺家正少老母,您老人家要愿意,就到我家做我妈妈,我给您做儿子。”张老太太当然愿意,便随卖菜汉子去了他家。真是无巧不成书,这汉子也叫王德贵,妻子秦氏,夫妻俩把老太太当成自己的亲娘服侍。

人家这样对她,老太太能不动心吗?那一天,老太太从身上取出那绿色的避水珠,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讲出来,对王德贵说:“你就是我亲生儿子,那狗儿不是人,你拿这颗宝珠去献给皇帝,告王狗儿是强盗,偷了那颗避火珠,治王狗儿的罪,替老娘出这口气。”王德贵听了,真的带了避水珠进了金銮殿,向皇帝献上了绿色的宝珠,并告了王狗儿一状。

皇帝得了这绿色的避水珠,心中更高兴,听了王德贵的告状词,相信王狗儿是偷了避火珠,冒充王德贵来骗官的。当即,把王狗儿的“道遥侯”的官爵拿来让给了王德贵。王狗儿哪里认账呢?反过来说王德贵害了他妈妈,冒充他名字来骗官的,两人吵的难解难分。

最后,王德贵回家把张氏老太太带到金銮殿当面对质,王狗儿认为毕竟是自己老娘,老娘还能不为亲生儿子说话吗?便厚着脸皮上前喊娘,张老太太根本不理他。王德贵上前喊娘,老太太一连答应了好几声。最后,王狗儿跪下,老太太还是不认,从这以后,皇帝便把王狗儿发配到边疆充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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