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意味着更多的可能,美貌与风情,是女子向上的通行证。但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能像喜宝一样幸运,有很多钱,或者很多爱。
张爱玲的《连环套》为人们揭示了美人若无心计,会有如何的结局。
霓喜,小麦色的皮肤,像揉了金子一样亮晶晶的黑眼睛,苗条的身段,紧实的肌肤,浑身透露着野心与灵动。如果要找画面感,她应该像007里面的邦女郎一样,有无限的魅力,强悍的美。
像她这样年轻貌美的女子,如同珍珠闪耀。有青春活力,有尊严,有希望,看似有无限的可能。人们对这样的女子,似乎是敬畏的。谁知道她什么时候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霓喜没有好的出身,是广东农村卖出的女仆;霓喜没有文化,她只有女人生来的天性。对于男人,调情是她唯一的手段。在男人的世界里,她缺乏的是规则,以及适当的心机,那份跋扈与野心甚至是她前行的羁绊,让她不断地进入套中。
1.第一套:卖身为奴,无法翻身
美女也是要论出身的。霓喜很愿意美化自己的出身,却无法改变她卑微的出身,无依无靠的事实。她出生广东农村,在家里是个卑贱无地位的女孩,为了一点小事,被罚站“在齐腰的水里”一两天。后来被给香港的一个印度商人雅赫雅,无钱无身份无地位。
这个套,是出身给的,是父母给的。能不能翻身,却要靠自己的造化。
霓喜出落得越发美貌大方,和雅赫雅似乎郎才女貌,如同少年夫妻。给雅赫雅生了两个孩子以后,地位似乎稳固。这时候总想着提升下自己的地位,真正扶正了做妻子。
她曾在你侬我侬的时候试探他的心思,他却道:你为什么不珍惜自己,总说是我买来的?你为什么和别的男人勾搭?霓喜的还击毫无力气:你虐待我,我没面子,只好自嘲是你买来的;我怎么勾搭了,不过几句话。
她没有主动权,只有被选择。她不甘心,然而唯一的武器,只有她的美貌与风情,没有任何的重量。而他竟然对她视而不见——你天生就是我的,生杀予夺都在我手里,谁会重视自己的奴仆!她唯一可做的是与别的男人调情,卖弄她的风情,给他一丝醋意。这种不甘心和叛逆,最终带给她第一次毁灭。
风华正茂而颇有野心的女子,在家得不到地位尊重,出门碰到英国绅士,就卖弄下下风情,调笑几句,也许无可厚非。谁知梅腊尼师太转身就告诉了雅赫雅。这事被她巧妙掩过,她诋毁梅腊尼,却落下祸根。
雅赫雅的表弟发利斯来做客,她也明目张胆去调笑,想要证明自己的魅力。雅赫雅似笑非笑,在他心里,霓喜又低了几层。
某天出门买药,仗着年轻漂亮风流,又和买药跑堂的小弟调笑几句。买了平时得不到的蜂蜜。她以为这是漂亮女人的福利。谁知又巧遇梅腊尼,毒舌又栽赃几句。这下雅赫雅对霓喜印象更差。
虽然找不到把柄,没有她偷情的实证,但对她逐渐轻视,要扶正她的心沉沦海底。
她的地位已经如此不保,却毫不知情。面对雅赫雅与于寡妇之间的传闻,霓喜沉不住气。一天于寡妇来雅赫雅的商号买东西,语言轻佻,霓喜就直接给她打得落花流水!整个绸缎铺子被她弄得七零八落。12年的压抑,突然爆发,竟然将大剪刀向雅赫雅丢出去。
这么一丢,剪断了所有恩义。
你走吧我不要你了。
来的时候一个小布包,走的时候依然,只多了两个孩子。中间的12年,如同没有遭遇过。
第二套:老的骗了她,年轻的也骗了她
当她回到单身,正可以利用她的调情,却发现这并不好使。
英国绅士避之不及,谁愿意去碰一个带着两个孩子,还动不动就撒泼打闹的女人啊?
碰到雅赫雅的表弟发利斯,她再次施展风情,去拉他的手,去言语挑逗他,去他家拜访,去给他留言,却没有回音。
美女是不愁下家的。当日同春堂买枣买蜂蜜,不仅惹了雅赫雅一阵好气,也惹得一段新的故事。
窦老爷57岁,有原配夫人,还有一大家族的背景,她有没有权衡?药店老板派人来找她,她毫不犹豫进了套。也许只是找到个歇脚的地方罢。
从绸缎铺,到药铺,这回她算是扬眉吐气。窦老爷将原配送到乡下,霓喜一人独大,开始张狂。黄金首饰任由她享有,家里女仆任由她指使,甚至窦老爷的儿子她都可以随便打。
这还不够,她还要养小白脸,倒贴。窦老爷如若不见。
日子算是恣意妄为,张狂到头了。
缺乏心计的她,竟没有积攒银两,为自己积攒下一条后路。
窦老爷说病就病了。她慌了。窦老爷说,我的儿,你能带走的都带走,找一个心疼你的,一夫一妻好好过日子。我已为你留下后路。我已把一片店给了他(你那个小白脸相好的),满满地暗示:你们好好去吧。
她差点感激涕零!
等到窦老爷真去了,她才知道自己在裸泳。
她去找小白脸,想要合计合计未来,却得知小白脸早已有妻,而且就在两年前,是窦老爷为出钱娶的!窦老爷,心明如镜,早就断了退路与念想!她,见惯了上流社会,不至于去做一个男佣的妾吧!
这时窦老爷的原配,家乡人来赶她走,不让她带走任何钱财。
她以为她如鱼得水,老少通杀,左右逢源。殊不知,老的骗了他,说要给她安顿,却断了她后路;年轻的骗了她,日日与她甜言蜜语,却骗取她的情意与钱财,毫无真心。
又一次,她心灰意冷,一无所有。
3、第三套:在安逸的生活中沉沦
一切从头再来,带着4个孩子,洗手做羹汤,还回劳动人民本色。
她才30岁,还有勇气去经营新的生活。即便是粗茶淡饭,粗蓝布衣,也掩藏不了她的风情。
只消一顿饭工夫,她就俘获了英国工程师汤姆生的心。
他也不知为什么,竟然为她着迷——她既不是女戏子,女明星。也不是驰名的荡妇,拖着4个孩子,还怀着孕。
他为她租了一栋洋房,置办了精美的家具,让她的孩子都得到好的教育。还送她去国外度假,并允许她加入英国籍。给她所有上层人士的生活。
这爱意好像圆满,好日子一个接着一个。她渐渐失掉了与生活相斗的强悍,她一天天老去,变得麻木痴肥。
唯有说到过去的艰苦,她才闪过一丝灵光。她当着工程师大谈其他的男子如何虐待她,却不知工程师的尴尬与退却。
她,不是宜其室家的端庄女子……
等到汤姆生回到英国结婚,并永不再见她,她才知道,好日子结束了。
他给了她安逸的生活,却消磨了她仅存的志气。失去了在他心中悍然的美。
4.没有套:意中人爱上她的女儿
印度老妇人上门来说媒,发利斯……
“发利斯这孩子真有意思……我比他大呢……”霓喜一阵窃喜,还颇矫情。
“不是,是看上你的女儿瑟梨塔”。
她蓦然一惊。属于她的时代就这么过去了。她的内心有什么碎了。
青春貌美和风情万种,仅仅代表可能性。
喜宝不是那么容易做的,除了美貌,她还有理性和智慧。
喜宝知道,爱与钱不可兼得时,该如何取舍,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