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八钱塘潮

“八月十八潮,壮观天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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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塘江潮水是世界著名的三大涌潮之一。每年农历中秋之后的八月十八日,是一年中涌潮最壮观的一天。

每年到得这一日,沿江两岸的居民以及闻名而来的赏潮人,都络绎不绝地涌向江边,形成了另一股潮水——人潮。江里潮水汹涌,岸上人流涌动,两相借势,好不壮观。

夹在人流中去看潮水的心情,更似涌潮一样,莫名激动。出门前也许心情还是散淡的,可一出门,走在往江边的路上,一路看到人们不约而同地匆匆往同一个方向赶去的时候,你也会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像奔赴一场盛宴,生怕错过。随着脚步的加快,心跳也会加快,于是,脸上便有了抑压不住的兴奋,那是充满期待又妙不可言的感觉。

在杭州,八月十八看潮,似乎是一场集体的仪式,是人们对大自然伟力的一次共同朝圣。

最近一些年,除了有央视等各大电视台的现场直播外,还有国内外著名的弄潮儿加入,让潮水更有看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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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第一次看钱塘潮大概是2001年的八月十八。那天和朋友从市区骑自行车一路赶往六和塔边,汇入越来越密集的人流中,那股兴奋期待的劲儿到今天都难忘。尽力挤到了江堤上的护栏边,就伸长脖子极目远眺,一次次朝东面的江流望去,盼望自己可以尽早捕捉到潮水来临的身影。那个等啊等,是如此的充满了魅力……

终于听到人群中眼尖的人一声大喊:来了!来了!……于是众人都兴奋地大喊起:来了!来了!……再探头望去时,确实看到远远的江面上出现了一条白白的线,如白练横江。随着潮水涌近,轰隆隆的水声也越来越响,那声音似从脚下的地层中传来,想起古人一句比喻:“渔阳鼙鼓动地来”,确实贴切。

及到潮水来临,呼啸着从眼前经过时,那汹涌的浪花可以越过十几米高的堤坝,飞溅到游人的身上,打个措手不及。于是,先前不断挤到最前面去的人群,一下子又呼喊着往后狼狈奔跑,做鸟兽散样,那景象好不可乐。

更可乐的是,总有人会防不胜防地被裹挟着污浊泥沙的汹涌潮水打成个落汤鸡模样。好在农历中秋的杭城,温度还停留在盛夏,穿着衬衫短裤薄裙的人们,并不介意被湿身,反而像中了彩头一样,益发兴奋。潮水刚一过去,人们又呼啦一下欢呼着重新涌向了江边,看滔滔一线潮急速逆流而上……

人们总是不愿潮水一过就立马散去,多是久久伫立江边,望着滔滔江流,不断回味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瞬间。于是,这一瞬间就久久回荡在心间,开始期待下一年的八月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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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七年前我搬家到钱塘江边,看潮的机会增加了很多。几乎每月的初一十五,当太阳月亮离地球更近的日子,都可以看到潮水。但说实话,这七年中真正看到八月十八的潮水,也就两次而已。一次是自己自发去看的,一次是陪堂弟去看的。

去年和今年,都是去了但都没有看到。

记得去年一开始没打算去江边看,就开了电视看央视一套的现场直播。当看到前方记者激动的声音宣布潮水已到盐官时,恰好楼上邻居邀我一同前往看潮。算算走得快的话,断是不会错过的。无奈她姑奶奶说没那么快,不急的,于是一路东张西望慢悠悠地去。结果到了离江堤不到五十米远的地方,就遇到了退潮而来的人流,于是勉强逆流而上,到江边目送了一会儿江流,悻悻而归。

这没有遇见高潮的看潮,多少缺点兴奋感,总觉得哪哪都不得劲。

今年中秋国庆连着有八天的假期,八月十八正好在假期内,看潮的人潮就更汹涌。重度拖延症的我把两篇到截稿日期的稿子都留到了假期,每日内心那个煎熬啊,可脑子又完全不在状态,于是就更加煎熬……

偶尔翻到圈里朋友拍的潮水图,就一遍遍自责:要是早点动手的话,也可轻轻松松去看一回潮水的!就在自己觉得根本没有那么奢侈的一小时去看潮水时,毕业多年的学生象同学电话来要带他的朋友尊一起来看潮。

于是,干脆关了电脑在家准备好简餐等他们来。查到杭州水文信息网站的通告显示潮水将于14:04经过此地。吃完饭13点不到,看看时间尚早,于是扯着他们闲聊了好一阵。尊同学从未看过潮水,表现得比我们急切些。当他问到哪里好看些,我们自然回答:当然是盐官了!他说,走,那我们开车去盐官吧!

这边上堤就十来分钟的路程,到盐官,开车最少也得半小时吧?有点着急。于是一行人匆忙出发,没想到车刚开到之江东路口,交警就在路口设卡封路了。平日的车道全部封闭起来变成了人行道,一路都是涌向江堤的人流。我们也就只好停车改步行就近上江堤了。

还在马路上走的时候,就好像听到轰隆隆的声音传来了。远远也看见接近江边的人在跑动。象同学却说,大家都这心态,越离江近越怕错过,于是前面的人跑起来后面的就跟起来……好吧,有道理。于是我们保持匀速前进。可是,到得离江堤20米左右的护堤河桥上时,就听一学生志愿者在和同伴说:桥都在震动!我们走在桥上,很平稳呀。结果桥还没过一半,就看到退潮的人们往桥上走来了。怎么回事啊?!已经过去了吗?是的,已经过去了。潮水比预报的足足提早了20分钟!

于是原先随着人流激起的那点兴奋劲儿啊,立马变换成了惆怅与失落。仿佛看到煮熟的鸭子飞了一般,只能不住地吞咽口水,想象那个味道呀……

当然,最失落的就是尊同学了。开了几十公里车来,兴奋了大半天,结果还是只看到了一眼潮水的背影。我内心那个自责啊,不断说着要是刚才吃完饭就上堤等就好了,就好了……俨然祥林嫂上身……象同学会宽慰人,说:留点念想到明年会更好,其实看了也就那样!

于是,我们相约:明年提前一天到盐官去搭个帐篷等潮水吧!

哈哈,这一年又一年的兴奋与期盼啊,恰似钱塘潮水,滔滔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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