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原创
01
冬日的晴天,早上却是寒冷至极,白茫茫一片。
花木头一大早便赶来了老蒋头的家门口,穿着件藏青色的厚羽绒服,戴着一顶安全帽,嘀嘀嘀想了两声摩托车的喇叭,看了眼老蒋家悄无声息的,侧屋内的鸡鸭倒是直叫嚷,狗吠声也在屋前屋后应声而起,仿佛要把这一层厚重的霜花震个稀烂。
停好车,花木头取下帽子提在手中,锃亮锃亮的皮鞋,滑溜的撇了一脚地上的霜,然后重重的跺了两脚,猛搓了一下手,手背上瞬间出现一个大红印子,而后开始变得紫红紫红的。
看着紧闭的门窗,花木头索性将手中的帽子挂在车子前头,呼出的气直往脸上冒,这霜风刮在脸上像白茅草划过一般,割得疼。可是眼下花木头却没有心思管这些,他双眼看着老蒋头家紧闭的木门,叫开了声。
“蒋叔——蒋叔——。”
花木头冲着屋内加了两声,不一会儿便传来了里面的开门声,老蒋头抱着双臂,捂着大棉袄开了门把叫他进门,没言语便将人往后屋领,后屋是老房子,一进去便暖呼呼的,正中央放着一个大铁锅,里面烧着一大盆火,火苗蹿得老高。
花木头找了个矮竹椅坐下,竹椅的吱呀吱呀的响,火花里也时不时的噼里啪啦的响。
老蒋头坐在花木头的斜对面,将手搁火上暖了暖,顺手从旁边的小方桌上拿了杯子,揭开盖儿正热气腾腾的冒着,他看着对面一言不发的年轻人。
“木头啊,你这个事我也办不成了。”
花木头一直盯着火炉的头迅速的抬起来,此刻的他把老蒋头当成他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蒋叔,你这……”
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到了嘴边又破碎了,他发现自己此刻的思维就和他店里散落一地的零件一样,凌乱不堪。
“来来来,先喝杯热茶,这外面霜这么大,骑摩托车该冻着了。”老蒋头的老婆端来了一杯热茶,笑盈盈的递给了花木头,将湿手在围裙上擦拭了一下便回了厨房。
“人我已经给你带过来了,年前来吃了饭,年后来你这过的正月,现在人在你这跑了,我也不能去绑回来。”
老蒋头回想起自己说的这一场媒,实实在在是闹心的很,原本都只差临门一脚的事情,却也变成了鸡飞蛋打的局面。
这头花木头攥着茶杯,盯着眼前的火苗,脑海里轮番滚动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恍若隔世,却又在心里烙下了大大的血疙瘩。
老蒋头却是五味杂陈,这年头好心难办好事啊!
02
话说当日酒足饭饱后,蒋圣元便匆匆忙忙的回家张罗了起来,年纪大了,倒是对于做好事开始有了热心。
还没回家就直接去了花木头家,一说开要帮花木头保媒,花木头的老母亲便乐开了花。
家里因为花木头的亲事有过太多周折,迫切的需要把这个事情定下来,近十年的时间,全家人的心思都被这件事情吊住了。
花木头的婚事,就像百年老树上缠着的藤蔓,盘根错节的勒住他们,萦绕着他们家的生活。
对于蒋圣元的好心,花木头母亲显然比他更上心,老人家余生所有的心思几乎都扑在上面了,加上蒋圣元原本便是乡亲邻里,人也靠谱,花家母亲很快的开始忙前忙后准备物什。
而花木头表现得却情绪平平,依然在店里面忙活着。
可是,对于这个未知的新娘,除了陈溜皮,他们都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