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办公室的窗望出去,在楼宇间的远处,正是一道逶迤的西山山脉。
从家里阳台的窗西望,视线的天边尽头,也是这一线山脉,如发丝般一路远去。
我的家乡,就顺着这道山脉一路向北。那有着如笔般秀气的塔的山峰下,坡里的果园子,层层叠叠的老房子,如瀑布般大片大片地铺陈开来,银边似的蜿蜒围着村子的是那一条马路。我家的房,就紧挨着这道银边。
如同《父母爱情》里的梅婷一样,这几年,一回到家里,我也会爬着锈迹斑驳的老梯,到房顶上吹吹风,看看远方。只不过,没有茶和咖啡,春天时的一树黄杏却是甜美至极。
所以,望着望着,我似乎就回到了家里的房顶上,似乎感到了村里街巷吹过来的风。
家乡的山还是名声在外的,崛围红叶与秀美山峰相得益彰,成为休闲小憩的好去处。
从小到大,也多次攀爬。和小伙伴一起,和同学一起,和表哥一起,带着孩子一起,还和大兄一起背着摄像机,把风景留在镜头里。
印象中最深的一次,还是和两个小姐妹一起去爬山。那时年龄还小,八九岁的样子,是个星期天。
记得那次游人很多,走到快到山顶的一段,路势很是险峻。走在前面的一个小伙子就很照顾我,不好走的地方,拉了我好几把,让我省力不少。上了山顶,还听到他的伙伴们调侃:咦,你一直拉着的那个小妹妹呢?
其实,上了山还是有美景的。从山顶到大庙里的一段路,两边都是茂密松林,涛声起伏,鸟鸣清脆。大庙里上下好几进院,山门威武,殿阁重重。庙外还有一棵合抱柏,据传是一对跳崖殉情的恋人化身而成。可是,这都是后来的印象,那一次游玩,对这些是没有记忆的。
从大庙出来,有一条车行的大路通到山下。那时候的我们,就是三个蹦蹦跳跳的小姑娘。清晰的记得那欢愉自由的心情,天真烂漫的笑靥,蓝的天,绿的树,青的山,美好如昨,璀璨如梦。
走到半路,旁边有一处斜坡,可能是修路后的。看到坡下有一条小路,我们几个居然就不知深浅地从斜坡半蹲半坐地滑溜下去,还大呼小叫地觉得好玩极了。
从小路回了家,记得天色已经黄昏,收起雀跃的心情,不敢告诉家里人这有点冒险的远足,只是悄悄地刻在了小小的心里。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很多时候,都对此不以为然。爹妈是永远的亲人,哪能不管不顾?年岁渐长,才知道,心有余,力所不逮,真的是事实。当了妈的女人,心里牵着挂着的孩子的三餐衣食,哪里还顾得了其他?只是,眼里那远处的山,那一抹黛色,那如发的线,丝丝缕缕,绕在心底。
苏轼《澄迈驿通潮阁二首》
倦客愁闻归路遥,眼明飞阁俯长桥。
贪看白鹭横秋浦,不觉青林没晚潮。
余生欲老海南村,帝遣巫阳招我魂。
杳杳天低鹘没处,青山一发是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