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8 日更118/365
整个一天都是在各种突发事件的应对中度过的,感觉像消防员,一直在应急抢险。
回到家,发现思考日更的力气都没有了。心里面,突然很想画画,想找个情绪的出口。
翻翻书,毕淑敏《恰到好处的幸福》的开篇是从自己学做卫生兵开始的,十字法定位肌肉注射的描写,还有关于95%的酒精浓度可不比75%的酒精浓度更适合皮肤消毒的讨论,都要我想起了N年前在医院实习的一些小场景。
01
住了医院就一定是生病的人吗?当然不是,比如产科。
两家,准确地说是三个家庭,六口人一齐期待着一个新生命的到来,相比其它科室的愁眉苦脸,产科更多的是喜气。
35床产妇和36床产妇同在一个房间,一位姓马,一位姓陆,都是过了预产期还迟迟没有动静的大肚婆。
患者被医生叫起来,要在房间或者走廊里来来回回走,增加运动来催产,两个丈夫则窝在床里呼呼大睡,不时鼾声如雷,比着劲的。
输液的时候,不一定是哪家的男人会来到护理站找护士续药,护士都要问一嘴哪床的,回答不是小马就是小鹿,病房里凭空出现一个小动物园。
02
轮转到脑外科的时候,正好赶上本地发生一起特大持械抢劫银行案件,当班的女柜员为保护财产头部受伤住到了VIP特别病房。每天门口都有警察在值守。
每次进入病房,看到那么瘦小的一个身体,头顶缠着厚厚的绑带,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我都无法想象她在面对穷凶极恶的歹徒时哪里来的勇气,要是我,恐怕早被吓死好几回了。
03
儿科的带教老师好凶的,一脸的横肉,那个时候去上夜班,只要一想到和她在一起我就后背发凉。
而我生命中第一次面对死亡就是在儿科。
是一个五六岁的男孩,上一秒和小姨还手拉手快乐地走在街边行人路上,下一秒一辆失控的面包车撞过栏杆直接冲向孩子。
孩子被急救车送来医院的时候,生命体征已经很不稳定。
抢救室外是哭得稀里哗啦的妈妈和小姨,抢救室内我们蜷好孩子的身体准备抽取脑脊液。
无菌操作还没来得及进行,医生示意终止。孩子宣告死亡。
我亲眼看着血水从孩子的鼻腔和口腔里涌出来。救死扶伤在那一刻沉重无比。
04
再一次面对死神时,是在ICU(重病监护病房),我负责看管6床患者,一个只有80斤的中年男子。
监护仪滴滴的声音在深夜的病房里异常响亮。稳定的呼吸,平稳的血压,患者的生命体征都很正常,只是非常的话痨,似乎他难得找到倾诉的对象,讲了好多个人的过往经历,我哼哈答应着。
困意袭来,我揉揉脸,站起身,室内怎么突然安静许多,患者说累了吗?
我拍拍患者的脚,没有反应,我喊他的名字,没有回答,我提高音量再喊,依然沉默,我迅速查看显示屏,没有异常,我跑到患者床头,看他面无表情,面色灰暗,我赶忙喊带班老师。
医生拿出手电先照射瞳孔,又呼喊患者没有回应,检查口腔,立即推来仪器,并下口头医嘱。
原来这大哥唠唠叨叨过程中,竟然说掉了下巴,然后舌根后坠挡住了呼吸道。如果不是我及时发现,他可能会被活活憋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