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谁能知道自己的错失呢？

愿你赦免我隐而未现的过错。

求你拦阻仆人不犯任意妄为的罪，

不容这罪辖制我，

我便完全，免犯大罪。

耶和华我的磐石，我的救赎主啊。

愿我口中的言语，心里的意念，

在你面前蒙悦纳。

……

刘索？”

我知道她在叫我，在我半晌没有出声，喘息渐渐平缓的时候，轻轻的唤我一声，等待我的答复，看我是不是像往常一样在她的吟诵中安然睡去。

“小末，我还没睡”

“那你还要听吗？”

“你继续念，好吗？”

对于完整的圣经，我一脸的茫然，小末劝我多次，要我仔细地去读。可是我总是在创世纪前几章类似于家谱的地方感到枯燥，意兴阑珊。我完全不关心亚当夏娃有多少绵延不绝的后代，挪亚是他们第几代子孙，我总是在看到拉麦活到一百八十二岁时生下一个儿子，起名为挪亚的时候合上书，那本书的后265页在我这里保持着处女的贞洁。可我喜欢里面个别的话，而小末对我的了解甚至超过了她自己，因为身为双子座的她，似乎变换到连她都已经觉得陌生和折腾不起的境地。她知道我对于人物，事件，发生地，发生时间等任何构成文章的要素通通给予忽视，最喜欢的是从这些要素中得到感觉，人的视觉，听觉，嗅觉，触觉，味觉可以看到的，听到的，闻到的，摸到的，尝到的或者超越五感的种种情感，体验。所以圣经在小末的嘴里变得亲切友善，换掉了之前的枯燥乏味，苍老橘皮的外套。她拣约伯记，诗篇，雅歌，传道书等里面的话念给我听，或者在其他篇章中找来总结性的话。她说刘索，今天给你念的选自新约里的哥林多后书，你记好了

“所以，我们不丧胆。

外体虽然毁坏，

内心却一天新似一天。

我们这至暂至轻的苦楚，

要为我们成就极重无比、永远的荣耀。

原来我们不是顾念见的，

而是顾念所不见的。

因为所见的是暂时的，

所不见的是永远的

……

亲爱的弟兄们啊，

我们既有这等应许，

就当洁净自己。

除去身体，灵魂一切的污秽，

敬畏神，得以成圣”

“小末，你读了1小时28分零4秒”

“还不睡？……我的嗓子在冒烟，你等我去北京再收拾你”

“呵呵”

“想哪个哥哥了？”淫荡的话，在小末的嗓子里都会失去原来的意义，她小女孩一样娇嫩的声音将一切色情的东西涂上单纯的颜色。而且是从里到外，温柔的以强暴的行为取走一切和淫荡有关的东西。

“我啊，”换了左手拿手机“我想于常了。”这是我四年来第一次和小末谈起于常，曾经他是我和小末谈话中永远出现的人物。现在却只有阴影留在上面

“刘索，你要我怎么回答呢？你永远在“想”里面，不会出来，想象是你保持完整的唯一方式，这个问题，四年前我们就讨论过。大吵一通。我现在完全不知道怎么接你的话。你如果能一次性的把你的伤口露出来，你不会像今天这样。”

“小末，你又激动了。可我好开心。你越激动，我越开心。”

“你他妈有病。”

“小末，我写小说了，现在写到第8章了。不晓得能不能坚持写完。”

“红楼梦还两人合作呢。你若写不完，我来当那个高鹗”

“好，我困了。再聊”

“恩，再聊”

……

“原来我们不是顾念见的，

而是顾念所不见的。

因为所见的是暂时的，

所不见的是永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