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曾在那里。

﹉  如果,如果她刚刚来到这个温柔的世界。

光阴的深处,在后院泥土的气息里,在对面起伏的山丘上,也在空白透明的岁月里,村庄聋哑的夜里,干净的没有一点污秽的星空下,有她最纯净的模样。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这片村庄,神圣气息笼罩山川秀水,那是万物缭绕的生动,也便成为她内心的温存。奶奶早已生起了家中火炉,在后院喂养牛羊,她从昨晚的清梦中呢喃着苏醒,穿好心爱的白色纱裙,踏着松软干净的小路去看后院栅栏里刚养不久的几只白兔。

儿时相投的玩伴独有隔壁奶奶的外孙女,和她差不多大小,午后荫蔽的大树下,是她们穿着裙子在玩耍的模样,尽管那些长大的日子,再也不会有的童心欢乐。而此时的她们,正在拥有那些幸福。

那时候父母在城里忙于工作,她上学前的整个时光,都是和奶奶一起生活。爷爷在当地一个水电站当工人,舅舅忙于乡镇的工作。奶奶用一条红色的背带,带着她步履蹒跚地穿行在每一个深山里放羊。秋天麦子成熟时节,她在田野旁的太阳伞下陪着奶奶割完几亩地的麦子。直到长大,奶奶每每忆起那些艰难的日子。大概那种辛酸,是眼角的皱纹和稀稀落落的白发,如今缓慢地步伐它知道,她是如何的挨过了那些岁月。

不久后的一年里,爷爷因为癌症晚期,留下了他在世间最后的一口气息。奶奶哭到几次昏厥不醒,那日天还没亮送葬爷爷,奶奶撕心裂肺的哭喊和绝望无力,是她见过奶奶最脆弱的一次。岁月慢慢假装弥盖过这些痛苦,而奶奶的眼中如今依旧透着那种孤独,在每个她独自静静熬过的年岁里,沉下了往昔。

时光就这样,抛下一切轰轰烈烈的向前走去。她被父母接到城里读书。奶奶也和舅舅他们搬到了城里。那些承载她童年的不朽时光、奶奶生活的苦乐,这个如今年老,却在那里留下半辈子足迹的地方,永远都在那里熠熠生辉。

       她长大了,奶奶老了,旧房子也拆了。岁月它知道,所有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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