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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文友闲来无事,论起建安风骨其特色,又论起曹氏三父子,唇来舌往,甚是畅意。尔后,又略翻曹丕所著的《典论•论文》,不免感慨:一位被皇帝位误了的文论家和文学家。
史上常说其弟曹植才高八斗,文采过人,可我观曹丕对文章的见识和胸怀,却远胜曹植。就算历史无逛语,曹植真如史言——才高八斗,文采过人。也只不过是一迂腐书生而已!凭文章的鉴赏见解,加之文评气度,还是曹丕更具能力和实力。
其不仅博学多识,且感情敏锐而细腻,就是比文采,绝不逊色于“建安七子”,甚至更高一筹。其诗作倾向于个体感情的体会,诗风寂冷凄怆,强烈抒发对人生苦短的感叹。更对七言诗的发展和变化,有着开先河的不可埋没之功!
且来一观他的《燕歌行》,足可为证: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揺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雁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此类诗作,曹丕整排得工练绮丽之余,把思妇游子思乡怀远的那份情感,写得婉约细腻,清丽缠绵,更显出情思动人。
而述怀之作《善哉行》和《杂诗》,则写得清峻悲凉,将建安诗风追求悲凉美的倾向,展现得淋漓尽致。
飞鸟翻翔舞,悲鸣举北林。乐极哀情来,寥亮摧肝心。
漫漫秋夜长,烈烈北风凉。展转不能寐,披衣起彷徨。彷徨忽已久。白露沾我裳。俯视清水波,仰看明月光。天汉回西流,三五正纵横。草虫鸣何悲,孤雁独南翔。郁郁多悲思,绵绵思故乡。愿飞安得翼,欲济河无梁。向风长叹息,断绝我中肠。
除却诗作,曹丕更厉害的地方,便是:对文事之论可谓是开文学史上专篇文论之先河,称之为鼻祖也不为过矣!其提出的各种观点,真是一针见血的犀利之见!
一言中的指出文人相轻究其原因,皆是文人们善于自见,总执着于己身对文章的理解,好脸面且认为自己总是对的。这可算是千古的弊端!而且文章有多种不同体裁的表达方式,每个人都有其所善长,却又很难兼善众体。因此又常自视过高,难以容人。指出解决的方法是“审己以度人”,用观人观己的态度去解决文人相轻的陋习。不免叹服:“真乃高见!”
提出文本同而末异的观点,两者既有相同,又有不同;既有区别又有联系。简言之便是:文章的根本是相同的,而具体的体裁形式又是不同的。实则这也是曹丕兼容并蓄的文学理想!
且不忘强调文章须四体八科。引用原文即是:“奏议宜雅,书论宜理,铭诔尚实,诗赋欲丽,” 使文体特征及其分类的问题一一阐述明白。对“诗赋欲丽”一词,表明曹丕对文学作为艺术的美学特征具有深刻的理解。至于诗赋一类的作品,更以“丽”作为衡量的重要标准,对此观点,深以为然。
阐释文气之说方面直言 “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曹丕所言之“气”其实是指作家先天的素质,性柔甜蜜生,性刚豪迈出。这也便是成就作家独特文学风格的重要因素,个性决定命运(文章)!
其仅用简短的一句“盖文章,经国之大业,不朽之盛事”便知曹丕重视文学的社会价值。既是经世之用,又是经国之业,提升了文学的实用价值和文学(文章)的社会(国家)地位。
上述种种文论观念皆是曹丕出自《典论•论文》中的文论要点(重点),于此可知,曹丕不仅是位代表建安风骨的文学家,更是鼻祖式的文论家。
闲来无事论曹丕,开论曹丕,更懂曹丕,更识曹丕!真不失为文友相会的一大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