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颇不宁静。

阴沉了好几天，雪终于在周二的暗夜里纷扬飘散。周三清早，伴随雪花而来的，是扑面的寒气。正值小大寒之交，北方迎来最低气温。冒着风雪，骑车上班。打在脸上的冰雪，和着心里的冷，让我一路走，一路瑟瑟发抖。

周二晚上给儿子送饭时，听说原学校校代会公布18年中招奖励分配方案。这方案仿佛兜头一盆冷水浇下来，我立时浑身发抖，不能自已。

2018年是学校中招考试最辉煌的一年。我的班考上一高23人，邻班大概有20人。这与往年一个学校才考上三四十个一高相比，真的是巨大的飞跃。毫无争议，学校的辉煌成绩来自于这两个班级。当然，这里面有校领导的精心谋划。比如，七年级入学时，这两个班相对较小，没超过50人（别的班级有60多人）。学生的来源分两种情况：第一批是全校前400名平均分配到18个班级，我们得一份。剩下的是教职工、各级领导的关系户。这些“关系”生层次不一，有相对优秀的，也有顽劣难管和落后到级段一千多名的。这两个班级小的原因是校领导承诺过某些“关系”，把学生送来学校上学，保证小班额、优越环境、优秀师资。这样，这一届几经合班，我们这两个班除了进“关系”生，始终保持在50人以内。但是，县抽考教研室按学籍人数除以班级数来评价学校和任课教师，我们这小班就要吃“空儿”。记得七八年级是按67个人平均，我班只有46人。需要计入21个零。到九年级后，学校说要集中优势兵力，争取打个胜仗，于是在又一次合并班级时，给这两个班分进来20个左右的学生。这些学生名次一般在级段200名到400名之间，也有一些“关系”生，名次靠前或靠后点，找了领导入了班。

基本情况如上。三年来的竭尽全力和苦辣酸甜一言难尽，不说也罢。七八年级每次县抽考、镇奖励，我的语文总是倒数。语文比不得数学、英语，拉不开分差，数学、英语老师还曾拿过镇里的优秀。不管学校怎样安排，我从来都是老老实实服从命令。即使拿着倒数丢着脸面，只轻言细语表示过异议，从未吵闹抗争，更没懈怠过分毫。付出总有回报，我们班的学生很争气，到中招时没有一个不是超常发挥。该考上一高的都上了一高，有些没敢报一高的也超过了一高分数线。一二高录取人数达46人次。语数外成绩在全县均取得前两名。但是，在县长质量奖的分配上，学校有新想法。

县长质量奖涉及个人的是：优秀教师和优秀班主任。优秀教师是根据学科成绩，优秀班主任是根据班级总评名次。早在九月份，我就从单位看到了奖项和金额，都在个人名下。两种前一段时间听到消息，说学校要把个人奖励平均分配，因为别的班级没有优秀奖励。我不大相信。忙碌的生活也少有时间去打听这些琐碎。上周日，据说学校要制定分配方案了。我私信校长：个人的奖励要分吗？校长回：个人的不分。我就很放心了。

但校代会公布方案，所谓个人的不分，是学科奖励不分。班主任的奖励算是学校的，要给九年级段所有老师平分，因为我们这两个班后来进那十几个学生其他老师也培养过。，没有这十几个学生我们是绝不会考好的。也就是说，我和隔壁班班主任呕心沥血三年，和任课教师一样，教一个班的课拿一个班的钱。至于那优秀的班级和优异的中考成绩，来自于全体九年级老师的努力，跟我俩没有关系或者关系不大。就好像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人家说不是你的，就领走了，均分了。我有些不平静了。再次私信校长：您说的个人的不分就是这样？我只能表示呵呵了。校长说，文件上说那钱是分给班集体的，不是给班主任的。你有疑问去问代主任。我说，我会问的。不清楚的话，我还会问杨局长的。也许我这句话触怒了他。后来的交流就很不客气了。雪花在黑夜里飞，屋里没有暖气也没开空调。电暖直晒着我，我浑身发抖，分不清到底是冷还是气。

周三到单位，先找同事看了中招奖励原底，免不了被询问缘由。他知道后，劝告了一番，无非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之类的为人哲学。我想弄清楚真相。主任来了，我向他询问文件上的“先进班集体（班主任）”这一项制定时是针对什么，并告诉他我们两个班的情况。主任说，这一奖项是针对班主任的，是针对18年的，不能跟前几年搅混。我心里安定了许多，制度很明确，制定制度的人的话更明确。到学校找校长又交涉一番。隔壁班班主任与我的窝囊截然不同，她先我一步，在校长面前好一番吵闹申诉。听说第二天在签到处又是一番一针见血的叫骂。

昨天又见校长，我说了两句话：全县同样受奖励的学校和老师有好多个，为什么人家校领导一看文件就知道是发给班主任的而且早就发给了班主任？如果对文件解读不明白，为什么不问问其他学校是怎么发的或者问问制定文件的人该怎么发而第一时间就商定并且在校代会上宣布要瓜分呢？也许我在这件事上表现的很冲动很幼稚，说话有失风度有失身份。但是，我不觉得我错了。我唯一要反思的，是自己干嘛要生气。不知道那一晚有多少毒素和坏细胞侵袭我的身体。

外面，够冷了。生活中的寒流从来不会断绝。心要强大，自己温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