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我们在彼此看不到的岁月里熠熠生辉
两年多没联系的高中同学今晚突然发来一条消息,没想到竟然一直聊到了两点。说了好多,调侃了好多,也安慰了好多,我是一个很感性的人,聊天的时候提到的好多话都让我眼眶湿润,两年多了,我们都变了也没变,只愿我们在彼此看不到的岁月里熠熠生辉。
(一)
高中的他就一直想当兵,高考之后他如愿以偿的报了军校,之后就慢慢的失去了联系,朋友圈和空间也很少有他的动态。今晚我发了一段矫情的文字,他突然发消息来问我是不是有女朋友了,然后我们开始了毕业两年多之后第一次正式聊天。
我问他:“当兵爽吗?”
他只是说:“当兵不好。”
我早就听说了军校那些严格的制度,然后问他那些是真的吗?
他说:“我早上五点四十起床拉单杠,跑五公里。站岗的时候,就三点半起床站岗站到六点。白天上课,晚上自习。”
他说:“擦枪擦到凌晨两点,大三的去打枪,大二的擦枪,就是欺负你。”
他说:“军训蹲过吗?一次一小时。蹲完感觉要死了。”
他说:“紧急拉练,300公里拉练,把你被子扔楼下,水房,厕所……”
我问他那些日子是怎么熬过的?
他说:“大一的时候跟别人说,他们都理解不了还笑话我,后来就干脆不说了。就像拉单杠,疼在自己手上;五公里,累的是自己;十分钟扫八条路,只有经历过才会理解。”
听了这些,我很难想象他是怎样熬过的那些日子的,本来高中的他就不善交流,那段日子他没有动态没有联系我们,自己一个人在陌生的学校,默默地经历了太多。
后来,我正准备安慰他,他说:“也没什么,十七岁就当兵了,什么也不懂,走了很多弯路。忍不了也得忍,毕竟对抗不了制度,就算是给自己增加一个经历吧。”
的确,没人在乎你怎样在深夜痛哭,也没人在乎你辗转反侧的要熬几个秋。外人只看结果,自己独撑过程,好多生活都要活在不为人知里。
(二)
突然想看他穿军装的样子,就缠着他给我发照片,结果他给我发了一张他床的照片:单人床、洁白的床单、整整齐齐的豆腐块、上面摆着军帽、被子旁边整齐的放着他的皮带......就是这么一张图,我看了好久好久,这样一张床,他维持了两年,还要继续维持两年。我能想象那些天还未亮的清晨,他起床铺床,把被子叠的整整齐齐的场景,就这样日复一日的渡过四年。
后来,他又发了一张集体照给我,让我找他。第一遍我真的没有找到,因为里面的人都很白,而印象中的他很黑而且总是露着牙。看了第二遍之后,才在最后一排的边上看见他,弱小的身躯探着头极力的露出脸来,恩,是他,白了,牙也收回去了。他自己说:“高了点,瘦了一些。苍老了,看起来和你们不像同龄人了,跟世界脱轨了。”我知道他说这些话的无奈,其实我还是为他开心的,他不是变了,而是长大了,成熟了。
(三)
接着,他开始聊起了我,他说我成绩好,能力突出,让人佩服,他还说他是诚实的人不说谎,说他羡慕我的大学生活,但其实我才羡慕他的生活,虽然军校很严很累,但是毕竟他的大学是充实的。而我,一直用“不上不下”来形容我的生活,高考那年考了个不上不下的分数,接着读了个不上不下的大学,不知道会不会有个不上不下的人生。生活有时候是过给别人看的,我们在羡慕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羡慕我们。别人觉得你的生活好,但其实日子过得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日子过得好,全凭侥幸。
(四)
他突然说他好怀念高中的日子,他觉得高中是最有意义的。是啊,我也觉得那时候最美好。
那时候家就在离学校几百米的地方,出了校门就是家;那时候推开家门就有妈妈做的饭;那时候不用担心毕业之后做什么;那时候不用怀疑自己;那时候也不用提醒自己一无是处......
那个时候夕阳总是刚好暖暖的照在脸上。如果那个时候我知道那是我以后再也不能拥有的幸福的时光,我一定慢慢的走,让时间慢慢的过。
过去的都过去了,已经不重要了。经历过的都是成长,回不去的都叫青春。向前看吧。
(五)
接着他提到了他脚骨折,我问他怎么把脚弄伤的,他没有回我。我很担心是不是他半夜偷偷玩手机被抓到了,那样的话他会不会有什么处分,我也安慰自己或许他只是太累睡着了。
军校有多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又没有和他好好说再见。下一次这样敞开心扉的聊天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下一次再见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们总是在分别的时候说着保持联系的话,以为可以常来常往,却发现最难的竟是保持联系。
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说了再见就真的再也不见了,所以像电影里说的那样:每一次告别,最好都用力一点。多说一句,可能是最后一句;多看一眼,可能是最后一眼。
(六)
不知道为什么,和他聊完天就想写些东西,于是就从两点开始码字,码到了现在四点,睡意全无。不知道该取什么名字,就用了卢思浩曾经写过的文章做了题目,把这些记下来,希望他能愈来愈好。
我感激每个在我生命里出现过的人,我知道他们都是我的一部分,让我变成了现在的自己。
还陪伴在身边的,常来常往,保持联系。
在路上走散的,原谅我只能在心底和你说声再见。
愿我们在彼此看不到的岁月里,熠熠生辉。
By Roco
2016.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