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步时,突然笑到跑不动,站定弯腰继续大笑。
因为莫名其妙想起头一天晚上跟孩子看纪录片时的企鹅赶路的画面。像深冬的俄罗斯大妈一样,圆滚的身材加上厚重的衣服,腿脚已经不太利索,却又碰到天大喜事,喜不自禁奔走相告。走着走着,跌了一跤。再爬起来,毫不在意,继续左摇右晃赶路。
我跟孩子说,等你大了,咱们可以去南极看极光和企鹅。
南极,最近距离接触是当年结识一位摄影者。他本职工作是政府职员,四五十岁的年龄,升官发财无望,可以说仕途不顺,只一个摄影爱好倒是给了他莫大安慰。他的摄影作品屡次被刊登到《国家地理》,还因此受邀到南极拍摄极光。
那时就想,哪一天我也去了南极呢。
最近一直在考虑并开始计划带孩子旅行,其中也计划到看极光,只不过地点是在漠河。
旅行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可要是带上个小小孩,难度系数就大增,这也是这次长途旅行中让我最犹豫纠结没底气的地方。
五六年前,只身一人,一个背包、一个小拉杆箱、一部诺基亚、一款卡片机,就围着全中国外围走了一圈。
很多人问我遇没遇到危险的人或者惊险的事情。我说没有啊。
大家都说,那这旅行也太简单平淡了。
可是,又不是去探险,旅行而已,哪里有那么多危险。而且,走之前就再三嘱咐自己——少说多笑,万事无虞。
现在想起来,少说多笑也是整个长途旅行得以顺利的重要原因。
一路上,碰到很多奇趣的人和事,有去南方寻发展的落魄人,有从重庆到兰州去见网友的漂亮抽烟女孩,有误杀了人之后隐姓埋名到处打工不能回家的人,有从深圳回四川看望病重孩子的打工者。当然,略过所谓“必游景点”,走街串巷见到了大家日复一日的生活。
旅行,从一个自己腻烦了的地方去一个别人腻烦了的地方。不管走到哪里,走得多惊心动魄、绚丽多姿,人终归还是要俯身于平淡生活,日复一日,烟火纷飞。
做事,全身心做事才是所有幸福之源。所谓的“我要是有钱了,就什么都不做到处去旅行”,纯粹是穷人的意淫罢了。空虚,之于忙碌,就像吃撑之于饿肚子,是一种消化不了又吐不上来的无所适从,痛苦更甚于后者。
阿兰·德波顿在《旅行的艺术》里说:“真正珍贵的东西是所思和所见,不是速度。子弹飞得太快并不是好事;一个人,如果他的确是个人,走慢点也无害处;因为他的辉煌根本不在于行走,而在于亲身体验。”
我想,如果从德波顿这个角度来讲,那次一个人的旅行是值得的。因为从中我褪去一层浮夸,能从天地大美和各色人群中看到自己的微弱和渺小,能毫无挂牵、静下心来思考一些问题,从而知道人至少要留有一点敬畏。
此后五六七八年的时间,终究要接受生活的洗礼。慢慢的,对恢弘的东西已慢慢失却兴趣,而是更倾向于村上春树式的“小确幸”。很多人说,村上的东西无关恢弘的时代或者社会背景,只是自我的,个人主义的小确幸,所以他只能是“陪跑界冠军”。
可是,从生活本身来说,村上的“小确幸”才是至上的智慧。
最近读了达朗.拜恩系列书籍,得以在前面连续写作内省的基础上进一步做调整。
忽略不喜欢的,对其不做评价地绕开,只专注于喜欢的,生活就会愈加美好。
其中专注于喜欢,跟村上的“小确幸”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是对一点美好的敏感和感恩。感恩停驻于心,挑剔、计较、指责等负面形式的关注就少了。种上花的土地,杂草就不会那么狂野了。
活着,从精子卵子结合开始,就意味着一路冲撞。
狄更斯说,过去的悲伤,人人都有。我有,你有,文中那些体系内外的人,那些旅行中擦身而过的路人甲乙丙丁,谁没有?
活着,是一种没有回头路的旅行。不在走得快慢,重在经历和体会。
既然如此,何不继续秉承那次一个人旅行的做法呢——不说,多笑,静静的。
亦舒曾说:做人凡事要静,静静地来,静静地去,静静努力,静静收获,切忌喧哗。
感谢有饭吃,有房住,有车坐,有人爱,有钱花,有事做,如此圆满,何必再盯着某些所谓的“不喜欢”大声喧哗呢?
安心做事,只是淡笑。笑着冲淡困苦,笑着顾念美好。
“假如你不够快乐
也不要把眉头紧锁
人生本来短暂
为什么 还要栽培苦涩”
——汪国真《假如你不够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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