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木梨

梨是一种大家熟知的水果,鲜脆多汁,甘甜可口,深受喜爱。可是我不喜欢这种水果,即便是来到林果之乡工作后,吃到了梨中的精品翠冠梨,那多甜汁的水果让多少人啧啧赞叹却始终调起我的食欲,究其根源,大概与那棵木梨树有关吧。

这是一棵极普通的梨树,不属于我家,也不属于亲戚家,而是长在去外婆家的菜田边。

小时候外婆家离我家不远,大概有半小时路程,那时候母亲常常带着我徒步到外婆家去,经过一片水田,一块旱地,跨过一座横在外塘河上的大桥,再经过一个小村庄,上一座石板桥,沿着河边再跨过一座小桥,便到了外婆家,那时的农村还处在原生态,没有高楼琼宇,除了河、桥、地,再没别得引人的了。

小时候农事忙碌,没人照看我,未到上学年龄,母亲便把我送到外婆家,由外婆照料我,等到农忙结束,再把我接回来,那时候也不陌生,在外婆家有两个表哥陪我,我们一起上树摘果,下暗渠摸鱼,玩得不亦乐乎,外婆痛爱我,日子过得自由自在,所以常常乐不思蜀。

有一次,母亲又来接我回去,我留恋外婆家的生活,不愿回去。母亲好说歹说,我才发着小脾气跟母亲回去了,一路上我哭哭啼啼,满心的不愉快。走过第一座小桥,我便赖着不肯走了,母亲拉着我的小手,一路匆匆,大人的世界总是这么忙碌。我挣脱母亲的手,蹲坐在地上,再也不肯起来,母亲很温柔,不肯轻意发火,蹲下身子:“上来吧,我背你吧。”我悻悻地把两手搭在母亲脖子上,两脚叉开,母亲用手轻轻托起我的小屁股,一下子站了起来,两个人在夏天的树阴下前行,林间的微风吹拂,蝉鸣不息。不久母亲的背上便被汗水渗湿了,挑剔的我又不开心了,骑在母亲背上不安分,扭动着小身板,小脾气又犯了……

母亲安抚我,给我讲起了故事,经过一排民房,屋后有一块菜地,正是夏盛时节,菜地里各种蔬菜长得生机勃勃,菜地边上有一棵梨树,笔直的树干,树冠上拥满了树叶,挺立在菜地上,与周围的蔬菜比起来,它傲慢而潇洒。在那绿意间,我隐约看到枝着挂着棕色的果子,“那是什么?妈。”我好奇地问。母亲吃力地抬起头,朝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喔,是木梨”“好吃吗?”“好吃,不过现在还没有成熟,不好吃。”我不管,管它好吃不好吃,“我要,我要,”我撒起娇来。母亲无奈,把我放下来,轻轻地对我说,“你在这儿,我去接一个……”,我听话地站着不动,母亲小心翼翼地来到树下,看了四下没人,便垫起脚尖,给我摘下一个,我接过梨子,眉开眼笑了,“快走吧,梨子的主人要来了。”我一听,小手抓着梨子跟着母亲快步离开了。

一路上我不时地回过头,看有没有人跟来,仿佛手里偷了别人的宝贝似的,一路匆匆,再也没有说累,跟着母亲一路小跑回了家。

再看看摘来的木梨,圆溜溜地,倒是可爱。棕黄色的表面上布满了白点,闻上去没有一丝香味,我舀了一勺水,简单洗了一下,就一口咬了下去,果皮泛着涩味,果肉粗糙中带着酸味,来不及上下齿合拢,我便吐了出来,原来梨子这么难吃,不吃了,我一下子把这个“宝贝”扔进了河里。以后再见到梨子,我便摇头,想来是怕了它酸涩的味。

儿时摘梨子的事便印在了我的记忆中,那酸涩的木梨,似它光滑诱人的外表,引着我在回家的路上小跑,童年的趣事,一如那木梨的味,在我记忆中泛起,心中荡起阵阵异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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