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真是个好问题。”常正的问题一下子问住我了,我想了一想,说:“想想看吧,要是有机会,我们可以和这些人里的其中一个人,吃上一顿饭,你会选和谁吃这顿饭呢?”
常正笑起来,说:“我看你这个问题更好些,问得我答不上来了。”他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说:“可能……我会选李斯,他真是个让人搞不懂的人,有才华又有能力,背井离乡去为嬴政治理泰国,做了那么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变革大事,被赵高胁迫参与‘沙丘政变’,篡改诏书逼死扶苏立了昏君胡亥,最终却被胡亥下狱、被赵高陷害死,诛三族还被粉身碎骨,结局太悲惨了。”
“是啊,李斯的‘厕仓之鼠,在所自处’,可能就像他自己吧,作为一介平民,能为秦始皇灭六国,位列丞相施展自己的才华,事业上是太成功了,可以说,他得到了最好的平台和发展环境。可同时,他也真是让人不明白,韩非明明跟他师出同门,却被他毒死,而最终的死得更惨。” 作为文科生的我,想到了李斯的一些典故,于是问常正:“要是像巴菲特午餐那样,可以聊天提问,你会问什么问题?”
“不知道,可能我会问,这样活一辈子,你觉得值吗?你觉得最值得的是什么?人活着,利益,成功,情谊,什么是最重要的?有哪些人和事是不该错过的?……”他一连想起了好几个问题,接着陷入了沉思。
我接着他的话题说:“也许,可以问问他,他最后是不是觉得,当年和儿子牵着黄犬,在上蔡东门追兔子,那才是人生最大幸事?”
“对啊,在刑场上,他问儿子的那个‘黄犬之叹’,真是让人唏嘘。”接着,常正问我:“那你呢?会问谁?问什么问题?”
是哦,要是我呢?我会问什么人?我想问什么问题呢?可是,除了传说中的黄帝登山,舜帝驯狩,周天子祭天,秦皇汉武之外,我并不知道具体还有哪些人来过这里。看来,这一路走来,说泰山是一部史书也毫不夸张,我还是要好好去了解一下,我顿时觉得自己我的见识真是太少了。
我说:“我想,能查到的应该都是一些名人,和帝王将相,其实,我还是想知道古代的普通女子,她们会想些什么,作为一个人,要在这世上幸福地生活过,会给我一些什么样的建议。”
“所以,你就专挑旁边那些浅色台阶呀?”
“这我倒没想到,应该也是吧。”我说:“我觉得普通人挺好的,像李斯那样,虽然悲惨,不过名气成就也是千古留名,是非功过,都是他人评说,我们这些后人怎么看,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意义,重要的是,他自己觉得什么最重要。要是他认为名垂青史更重要,那他就值了,就是死,也会义无反故。”我觉得还有很多想说的:“但我自己觉得,平凡人的幸福,可能还会更有意思些。像李斯,如果他有在乎的人,比如家人,或者还有他的好兄弟韩非子,也许,他想的就会不一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