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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天下午四点半,他接到一个电话,是一个高中四年的同学打过来的,说要来郑州开两天会,有时间了想见一面。
六点到高铁站,他打算5点左右开车去接他。我不想让他去,因为我们这距离郑州还有一段距离,而且太晚了,去一次别的事不办,就见同学一面,我觉得没啥意思。
关键他前两天晚上刚开车到郑州跟其他同学见过一次,是一个一辈子可能都再也见不到的海南的同学。他们班同学结婚,海南这个同学一次都没来过,这一次是海南同学的发小结婚,人家倒跑过来了。
他清楚地知道距离意味着什么,但每次同学一喊他,他就抑制不住地兴奋,总要兴冲冲地跑过去,回来又觉得没意思。
鉴于他之前冲动的决定,我反对他过去。但是他一直解释这是他高中相处了四年的同学,是他高中唯一玩的好的朋友。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内心挣扎,不想让他乱跑,看着他那个样子又难过。
最后决定我俩一块去,其实我不想去,但是我又不想一个人待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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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是89年的,跟他之前让我看的照片一样,长得有点着急,前面的头发再过两年可能就光了。在北京一家做纸尿裤的公司工作,给新招聘的销售员做培训讲师,这次来郑州是大老板召集全国的销售经理开大会。
而同学找他的原因是想给他说说自己的规划。讲师做到现在同学觉得不会有什么上升空间了,再往上就是管理层,但是不管销售,不管财务,也就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管理层,所以他想离开公司,回郑州单干。
同学公司的人员流动相当大,很多都是干干干干自己就单干了。从别的工厂进别的牌子的货,一一跑市场,放到母婴店、超市,卖出去就可以挣钱了。
同学的想法应该已经很成熟了,几方面的原因决定了他必须做这个决定:
第一点,就是职业发展的限制。
第二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不想在外面漂着了,想稳定下来。毕业开始留在北京,刚开始媳妇也在北京,现在媳妇和孩子回了老家,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跑,总觉得不是个事。
从他那我了解到,很多说在北京工作的人,其实都被北京总部派到了下面,在全国各个省份,一年在北京的时间是有限的。他平时在山东,我一个妹妹被派到了唐山。
第三点,年龄的原因。他之所以这么多年忍着在外面漂着就是想存点钱,可是在这个公司也就这样了,能学的东西也都学到了,所以他要选择另外的出路。而且今年他三十岁,现在开始还不晚,等到三十五六,就没那个心劲了。
从我们的聊天来看,同学的想法已经很成熟了,拿完年终奖辞职,自己一直打交道的工厂,熟悉的货源,只等再招聘两个销售员与他一起跑市场,然后等待铺货店面把商品卖出去就行了。
似乎万事俱备,但总觉得缺点什么,所以同学过来找他了——需要启动资金。虽然这个行业资金回笼较快,货卖出去就可以拿到钱,但是前期还是需要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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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同学的印象还不错,加上他一直给我讲述当年上学时他们是多么要好,同学学习多么好,多么能吃苦,还说自己从同学身上学到很多东西,同学身上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品质,说一定要支持别人的梦想。
那天晚上,我似乎也默认了,他们需要我做的就是不干涉他借钱给他这件事,也确实我好像找不到什么理由反对。可是第二天,我就越想越生气了,觉得我的生活一团乱,我没有过多的钱借给别人,尤其是让别人用来做生意,我需要钱的地方还很多,不能借钱给别人。而且想到同学买房的经历,我觉得更没必要借钱给他。
去年同学想在老家买一套学区房,让自己孩子上学。目标学校周边没有新开盘的小区,都是二手房,但是因为是学区房,所以价格不低,反而很贵。当时首付是40万,按照同学的说法,他们大部分是借的钱,也问他借了,他给了三万。
这是第一次借钱给他,我当时应该也不太同意,但是每次别人借钱,我也不太好意思完全拒绝,因为借钱这种事,一旦别人开口,自己全然拒绝,显得自己无情,关键还惹得自己心里难过。
这个事倒算了,可是另一件事我知道后非常不同意再借钱给他,因为同学给我展示的他的经济情况要比我们好很多。如果说首付多少自己不能决定、必须由亲朋好友帮忙也就算了,但是他们的房贷选择了只还十年,每月六千多。
越想我越觉得不公平,尤其想到当初我们是怎么买的房子。我们的房子首付不到20万,但是因为当时没钱,我们首付选择了三年付齐,这中间我们多出了很多利息,但是我们没有想过去借别人的钱。
然后我们的房贷需要还30年,每月2000多,这样不影响我们的生活。当然当时即使有钱,我们也会选择还款30年,因为钱一直在贬值,而且自己留着钱还是安全点,不一定有什么紧急需要。
看看,我们选择了最不划算的方式买房,选择了最长时间还房贷,只是为了保证我们的基本生活,而同学呢?首付也许自己不能决定就不说了,但是房贷呢?你明明可以每月少还点,存点钱把欠别人的钱慢慢还了,可是你没有,你选择最大限度减少自己以后的压力,而且这也许还不是明智的,然后你不但不还钱,不为自己以后的生活留有余地,你在自己需要改变职业规划的时候,还向别人借钱,让别人为你的生活买单。
不舒服,这样的做法真的让人不舒服。也许他与你是同学,他碍于情面会帮你一次,但是现在我们是一体的,我想不到我为什么要为一个陌生人的生活买单,要为你当初不考虑以后生活变化不预留一点钱应对的错误决定付出代价,为什么?不公平。
而且即使现在借给他钱,也不是救急,而是为了让他做生意。我太知道做生意的人了,生意一旦开始,好似永远缺钱,欠别人的钱永远没有机会还,我现在都害怕不借给他钱,我们那3万块钱是否还要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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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太狭隘吗?不是,我们的钱也只够最基础的生活而已,凭自己能力凑合买了房子,但是一直开着我爸的车,不能因为父母愿意为我们付出,我们就觉得理所当然,我们早应该把车还给他,自己买辆了,可是我们一直在攒钱,一直在攒,可是又好像永远都买不起。
现在如果不顾自己的生活去支助别人,或者说拿父母的帮助、自己的省吃俭用去帮助别人,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因为我们的生活真的也不允许。
借钱这件事,不管你借不借给别人,只要别人开了口,就好像嘴里吃了苍蝇一样,堵得慌。问你借钱的人,都是觉得你们之间有很大情分的,觉得你应该会帮他,可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这个年代,很少有人把钱存在银行等着利息的,都是一个目标接一个目标要实现,暂存一段时间,也是为下一个计划储蓄资金,而一旦挪作它用,自己的计划就要被打乱,生活一定会受影响。
他开口,如果你不借给他,彼此都觉得以往的情分会一笔勾销,说实话,这种感觉让人很难受,原本你不开口,我们还是高中时最要好的同学,我们隔一段时间还可以回忆那段美好,可是你一旦开口,就等于把对方架在了刀子上,对方无论怎么做都会心里难过,想借给你,可是有时候实在无能为力,不借给你,似乎他一刀剪断了与你之间的情义,还落得个无情无义的骂名。
可是他做错了吗?没有,只是没有能力借给你钱而已。所以能不能不开口借钱,真的很让人难堪,何必让彼此心里都不好受呢?我觉得我们现代人都应该坚持一个原则:除非别人主动借钱给你,否则不要问别人借钱。
这应该是这个年代人与人交往的一条禁忌红线,当然也是大家不得已的无奈之选。但是远离这条红线,最起码可以保证我们有说有笑再见面,也算是朋友之间善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