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久年
第70章上 第70章下
何故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卑不亢地道：“这句话，我更有资格讲。”
宋河脸色铁青，还欲言语，却被 Vanessa 厉喝打断：“你够了，此地乃是医院。”
宋河阴鸷地瞪向何故，行至床边，望着昏迷不醒的宋居寒，不知其心中所想。
Vanessa 走了过来，轻柔地握住宋居寒的手，面带忧色看向何故，轻声询问：“你可还好？”
何故点头，低声说道：“对不起，他是因我……”
“莫要这般讲，你无需致歉，你们皆安然无恙方为大幸，若你出事，他所受伤害远甚于此。”
何故垂首不语。
Vanessa 摩挲着宋居寒的脸，将其手贴在自己脸颊上蹭了蹭，哽噎着说：“我许久未曾如此瞧过他了，时光太过残忍，我仍清晰记得他幼时模样，转瞬之间竟已长这般大。”
何故心中憋闷异常，不知宋居寒醒来后，自己该如何面对。
宋河对小松道：“事情处置得如何？”“消息已然完全封锁。”小松面对宋河时，毫无平日的谄媚或嬉笑之态，极为严肃敬畏，显然对宋河惧怕至极，“ 另外，飞机已准备妥当，是否等寒哥醒后再转院？”
“嗯。”
“医院的领导回来了，您此刻要见吗？”
宋河瞧了宋居寒一眼，“走吧。”
小松紧跟在宋河身后离开。
Vanessa 叹息一声：“他往昔也很疼爱居寒，怎的长大之后，他们的关系竟变得如此紧张。”
何故不愿讲其丈夫的不是，只得保持缄默。实际上他觉得宋居寒之所以养成这般骄纵自私的性子，与宋河关系最大。他道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宋居寒演唱会上的事，你知晓吗？”
Vanessa 点头，又摇头：“他曾与我提及，他要转至幕后，但我不知他会在演唱会上宣告，宋河极为恼怒，我想这便是他的目的，令他父亲无从补救。此事我无法全然认同他，他太过自私，凡事只考虑自己，对你，对他的父母皆是如此。他便是这样的人。”
“他未曾再刁难你吧？”
何故稍作思忖：“没有。”毕竟他无法阻拦宋居寒在跟前晃悠，而且，若不是宋居寒四处相随，他不敢设想自己会遭遇何种状况，至少母亲十数年的心血恐怕难保。
Vanessa 苦笑：“那便好。你令他成长许多，我们身为父母都无法做到之事，你却做到了。”
何故暗忖，皆言成长需付代价，宋居寒在成长，而付出代价的却是自己。
Vanessa 轻轻抚着宋居寒的脸，深邃的眼眸中满是令人动容的母爱。何故说道：“Vanessa，你照看着他，我想去陪陪我妈。”
“好。”Vanessa用哀求的目光望向他，“但居寒醒来时，你能回来吗？他定然非常想见到你。”
何故着实无法拒绝，Vanessa有着超越性别与年龄的魅力，那高贵且亲和、优雅又豁达的风姿，令人难以违背她的任何意愿，不管将她视作一位母亲，还是一个迷人的尤物。
何故离开医院，驾车前往警局，这也算他的“三进宫”了。第一次，因着宋居寒；第二次，由于周贺一；第三次，总算为了自己。
素素在学校尚未归来，大人们都瞒着她。何故在警局见到孙晴时，发觉仅一夜工夫，她就仿佛苍老了好几岁，他内心甚是难受。
孙晴见到他，赶忙起身：“你身体康复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我不过吸了些麻醉，脑袋撞了几下，早就无碍了，这边情况如何？”
“我正在和警察沟通。”孙晴略带忧虑地说道，“宋居寒呢？他没事吧？”
“手术挺成功的，但他尚未苏醒，医生讲……他的手臂要是恢复不佳，会影响灵活程度。”宋居寒的那只手，是操纵乐器的手，何故忧心忡忡。孙晴叹了口气：“也多亏了他。”
何故转移话题：“警察找到证据了吗？”
“绑架你的人被宋居寒打得至今未醒，可能会瘫痪，其余人是这人找来的，并不知道是谁指使，当下情形极为棘手，找不到证据，李会已经被释放。”
何故皱起眉头：“没有任何通话记录或者钱财交易记录？”
孙晴摇摇头：“全然没有，做得毫无破绽，如此看来，他们谋划这件事绝非一日两日了。”她抱紧双臂，声音微微颤抖，“我想想就感到后怕。”
何故同样觉得心里发毛，即便涉及巨额利益，可他妈和他们毕竟还有亲戚关系，怎能做出这般丧心病狂之事。
警察走过来：“李家父子的债务状况相当严重，他们确实有极大的动机，可要是这个绑架案的主犯不醒，或者醒来后坚决不供出指使者，调查就会异常麻烦，我们已让主犯老家当地的派出所协同调查，你们也尽量思考下还有没有能够指认他们的证据，但同时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何故满心愤怒，宋居寒现今还躺在医院，他们明知是谁所为，却毫无办法。
何故先送孙晴回了家，而后去学校接素素放学，素素仍一无所知，只是因为昨日父母的争吵，心情低落，不愿言语。
何故陪她们吃了顿饭，吃到中途，就接到了 Vanessa 的电话，称宋居寒醒了。 何故说道：“Vanessa，你照看着他，我想去陪陪我妈。”
“好。”Vanessa用哀求的目光望向他，“但居寒醒来时，你能回来吗？他定然非常想见到你。”
何故着实无法拒绝，Vanessa有着超越性别与年龄的魅力，那高贵且亲和、优雅又豁达的风姿，令人难以违背她的任何意愿，不管将她视作一位母亲，还是一个迷人的尤物。
何故离开医院，驾车前往警局，这也算他的“三进宫”了。第一次，因着宋居寒；第二次，由于周贺一；第三次，总算为了自己。
素素在学校尚未归来，大人们都瞒着她。何故在警局见到孙晴时，发觉仅一夜工夫，她就仿佛苍老了好几岁，他内心甚是难受。
孙晴见到他，赶忙起身：“你身体康复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我不过吸了些麻醉，脑袋撞了几下，早就无碍了，这边情况如何？”
何故同样觉得心里发毛，即便涉及巨额利益，可他妈和他们毕竟还有亲戚关系，怎能做出这般丧心病狂之事。
警察走过来：“李家父子的债务状况相当严重，他们确实有极大的动机，可要是这个绑架案的主犯不醒，或者醒来后坚决不供出指使者，调查就会异常麻烦，我们已让主犯老家当地的派出所协同调查，你们也尽量思考下还有没有能够指认他们的证据，但同时也要做好心理准备。”
何故满心愤怒，宋居寒现今还躺在医院，他们明知是谁所为，却毫无办法。
何故先送孙晴回了家，而后去学校接素素放学，素素仍一无所知，只是因为昨日父母的争吵，心情低落，不愿言语。
何故陪她们吃了顿饭，吃到中途，就接到了 Vanessa 的电话，称宋居寒醒了。
第70章下
何故说道：“妈，我有点事得先走，你们多留意安全。”
孙晴点了点头。
素素诧异道：“我们在家能有啥不安全的。”
“近来车祸频发，出门多小心。”何故随意地拍了拍她的脑袋，匆匆离去。
宋居寒醒了……
何故牢牢握紧了方向盘。
抵达医院，他看到宋居寒的病房外守着一名保镖，他走过去时，就听到病房里传出一家三口的争执声，主要是宋家父子在争吵，Vanessa在从中调解。
保镖瞧了他一眼，起身拦住了他：“先生，这里是私人病房。”
“我是来探望他的。”何故稍显迟疑，里面闹成那样，他进去不太合适。
保镖摇头：“您不能进去。”
“何故哥。”小松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何故转头一看，小松正拎着盒饭和水壶。
小松瞅了一眼病房门，满脸无奈。
何故轻声道：“那我还是先回去吧。”
“别呀，寒哥想见您啊。”小松特意抬高了嗓门说道。
屋里安静了片刻，紧接着，房门被猛地打开，宋河怒喝道：“滚，别再来见我儿子！”何故攥紧了拳头，气得浑身颤抖，他看在 Vanessa 的面子上，面对宋河时，展现出了对人最起码的礼貌，要不然就宋河对他做的那些事，他们足以狠狠打上一架。
Vanessa厉声道：“你简直毫无道理！”
“何故。”屋里传来宋居寒虚弱的声音，接着一阵衣物的窸窣声，随后是重物落地的碰撞声。
“居寒！”Vanessa紧张地跑回病房。
何故眼睛瞪得直直的，一把推开宋河，冲了进去。
宋居寒倒在地上，抱着胳膊疼得额头上直冒冷汗。
宋河也被吓到了，喊道：“快去叫医生！”
Vanessa扶不动宋居寒，何故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宋居寒整个横抱起来，放到了床上。
宋居寒用右臂一下子搂住了何故的腰，把头埋在他腹间，小声道：“你别走。”
何故心中一软，无奈说道：“我刚到，还没打算走。”
Vanessa紧张地说：“宝贝，疼吗？医生马上就到。”宋居寒摇了摇头，始终不肯将头抬起。
何故试图挪动身体，可宋居寒却牢牢箍住他的腰，把脸埋得愈发深了。
“你这是怎么了？”何故满心担忧。
“别动。”宋居寒哽咽着说道，“我只想抱抱你。”
宋居寒的惊惶仿佛经由两人相触的肌肤传递进了何故体内，令何故难受得不知如何是好。
医生带着护士匆匆跑了进来。
何故轻声道：“让医生检查检查。”说着，他推了推宋居寒的肩膀。
然而宋居寒依旧不肯抬头。
“好了，医生都来了。”
宋居寒这才缓缓抬起头，他双眼圈红，委屈得犹如一个孩子。难以想象，正是他，把七个歹徒打得多半残废。
何故感觉心脏猛地被人重击了一下，他掩饰着扭过了脸。
宋居寒借由他身体的遮蔽，迅速擦了擦眼睛，平静地靠在床头，任由医生检查。
老医生斥责道：“没什么大碍，下次注意些，刚醒过来瞎折腾啥。”
宋河脸色铁青，愤恨地说：“没出息的玩意儿，成天为了些情情爱爱的要死要活，你也不觉得丢人！”
Vanessa 怒喝道：“你非得现在吵架吗，要是不能心平气和地说话，那你就出去，别再来瞧他。”
宋河眯起眼睛：“一会儿就回家，赶紧收拾收拾。”说完，带着一腔怒火走了。宋居寒直至宋河消失，僵硬的脸色才稍有缓和，他握住 Vanessa 的手，轻声道：“妈妈，让您担心了，我如今没事了，我想和何故单独说几句话。”
Vanessa 在他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别太累着。”说完带着小松出去了。
病房里陷入了长达数秒的沉寂，最终，何故说道：“谢谢。”
“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这俩字。”宋居寒自嘲地一笑，“我宁愿你亲我一下。”
何故抬头望着他：“但我确实应当感谢你。”
“感谢也得拿出点诚意呀。”宋居寒挑起他的下巴，轻笑道，“以身相许如何。”
何故避开了脸，神情略显尴尬。
宋居寒勉强笑了笑：“开玩笑的，我要是拿这个要挟你，你肯定会更……讨厌我，你这人，吃软不吃硬。”
何故沉默不语。“我那天说的是气话。”宋居寒顿了顿，小声说道，“在……酒店的那天，我说只想睡你，是气话，我气疯了，犯浑了，我想要的是完整的你，不管是你的脾气、你的好、你的陪伴、你的喜欢，我全都想要，所以……”他说着说着，肩膀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眼眶瞬间盈满了泪水。
“居寒……”何故愣住了。
“所以你……你……”宋居寒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别再这样吓我，要是你出了事，我……我就……”
何故浑身颤抖，宋居寒那显然受到惊吓的惶恐让他手足无措，他从未见过这般的宋居寒，从未见过。 宋居寒以手捂住双眼，泪水自指缝间滑落：“我追逐那辆车时，一直在想……想你究竟如何，想你会不会已经……我从未如此惶恐……”
何故终究难以自制地将他拥入怀中，用那醇厚的嗓音宽慰道：“我没事了，毫无大碍。”
宋居寒反拥住他，以几乎要将他融入身躯的力道，嗓音沙哑：“何故，我爱你，即便你已然放弃了我，我也会永远伴你左右，若有人胆敢伤你，我必让其百倍偿还。”
何故深吸一口气，暗自咬紧了嘴唇。
毕竟是他生命里至关重要的人之一，他无法……不心生怜惜。
宋居寒需乘飞机回京城，何故这边还需配合调查，暂且无法离开。宋居寒紧紧拽着他的手，要求他与自己保持联系，宋河在一旁面色极为难看。
宋居寒上车后，宋河拦住了何故，何故冷眼瞧着他：“有话直说。”
宋河冷声说道：“何故，即便他当下喜欢你，也说明不了什么，你应当比任何人都知晓他吧。”
“我的确比任何人都了解他，可我与他之间的事，我半字都不愿与你谈论。”何故嘲讽道，“怎么，我不能如你所愿了，宋总莫非打算再将我曝光一回？”宋河毫无愧意：“你怎能与我儿子相较，这些年你跟着他，也未曾吃亏吧，关键时刻为他作出些许牺牲，算得了什么，倘若你心有不满，开个价，我给你。”
何故怒火中烧，真恨不得一拳砸向那张傲慢、可憎的面庞：“我跟你这号人啰嗦什么。”言罢转身便走。
“何故。”宋河毫无温度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即便警察未寻得任何证据，我亦有我的法子惩治李会，否则你家人的财产与安全，将永远受到威胁。”
何故止住脚步，回头望向宋河：“接着说。”
“从居寒面前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