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我被小时候的一个同伴拉进了一个微信群,点开后,我发现群里都是一些老乡,很多都是一个村里的人。自从我被拉进这个群,就发现群里总是聊得火热,群消息不断闪现,有直接打出的字,更多的是语音。他们总是在诉说着各自的生活,聊一日三餐,聊工作,聊小孩,聊谁谁谁又在干什么、、、
不知怎地,我从未在那群里说过一句话,始终都是一个沉默的旁观者,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不知从何开口,又该说些什么?最大的原因是害怕被问及自己的近况,在我自己看来我现在过得并不是那么令自己满意,所以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现在在哪,过得怎么样。当然,也没人在群里提起过我,也许我在她们眼里,还是那个和小时候一样内向不爱说话的乖巧女孩吧。
虽然没有参与她们的群聊,但是我却一直默默关注着他们的聊天内容。就在前几天,一个同伴发出一张医院的照片,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接下来是不少人的讨论,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得知那个小孩是同伴小水生的,仔细一看的确和她有几分相像,是个女孩,这已经是她生的第二个孩子了。
小水和我同年龄,今年24岁,小时候我们常常在一起玩,虽然我两同年龄,但是她看起来个头比我瘦小,皮肤黝黑,衣着打扮比较随意,总是给人一种邋遢懒散的感觉。她经常和她妈妈吵架,她父亲常年在外打工,爱好打牌赌博,对家里的事漠不关心,为此小水从小几乎是一个不受父母管制和爱戴的一个孩子,她父母都是任由她成长,她小学没毕业就出去打工了,而后和一个四川还是哪里的男子在一起,并生下了一个小孩,我不知道他们后面有没有领结婚证,但小孩是在没结婚时生下的。那时,我们农村人的思想还是比较传统,若没结婚就和人生出了小孩,是不受待见的,也会被认为是一个放荡不守本分的人,父母更是会觉得丢尽了脸面。也许,这就是小水自出去后连续几年都不敢回家的原因吧!
有一次,小水和孩子他爸领着孩子还是回来了娘家,我就是在那次看到了她和她的孩子,还有那个男子。那也是她出去打工很多年后,第一次回自己家,孩子已经有几岁了,她家人再生气也无济于事只能接受。听说小水回来后还给了她妈妈几千块钱,算是一个交代吧。小水还同时给了她爷爷钱,具体多少未知。
我看到这时的小水已不是当初的模样了,似乎变得比以前成熟漂亮了许多,一头染色的卷发向上盘起,穿衣得当,人也变得比以前干净清爽多了,皮肤红润有光泽,身材也饱满高挑了几分。至于她那个男人,我从邻里得知是一个不错的男子,虽年龄不大,个子不高,算是瘦小的那种,但是很勤劳,刚来小水家几天,就帮助小水妈妈砌墙。村民都说小水找了个好老公,好福气。小水后来一直和她那个男人在北京打工,据说是在郊区,比较偏。过了很久,我又从我奶奶口中得知小水好像又跟了另一个男人,不知是真是。我惊讶问我奶奶:"那她小孩怎么办?”,我奶奶说:“跟孩子他爸呗!”。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如今的老公还是不是当初那个。
今晚,我又看到了他们在群里的聊天记录,小水说她生小孩很辛苦,昨晚身体还在痛,后面就是好几个人的谈论,各个都在表达生小孩的感受,我从她们的谈话得知里面有好几个都是有两个小孩的人了。我点开她们的头像,虽然是同村人,但有好多都变了模样,若不提起名字,我真认不出了。我仔细想了想我小时候村里的那些同伴,个个都已经结婚生子了,我现在还没结婚,更没孩子可晒,应该是个特例了吧。
我小时候村里的那些同伴,她们年龄和我不相上下,但很多都和小水有着一样的命运,小学或初中没毕业就出去打工了,然后好几年不回家,一回来就是带着男人领着娃回来,有的干脆就不回来了,像直接嫁出去的人一样,在外面找个男人生孩子然后生活。她们在父母、乡邻的眼中是个叛逆的孩子,和父母关系也不太好,她们的父母总是当没这个女儿,所以她们一旦出去打工,在外面几年也不愿回来探亲,也可能是生活拮据,根本买不起回家的车票。
当她们今天个个都在晒着娃时,我就在想是什么让她们过早过上这种生活。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封建落后的思想以及贫穷的生活所造成的。我们村里的很多人都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包括我妈也有。他们总是认为女子读书无用,早晚要嫁给别人,读书就是一种浪费钱和时间的事,还不如早些出去打工赚钱补贴家用。所以我们村很多和我同年龄的人,尤其是女孩子,都接二连三早早辍学了,那些同年龄的人也受父母思想的蛊惑,变得不爱上学,觉得打工很好很自由。我算我们那里同年龄女孩当中少有的读过高中和大学的人,我比她们幸运,当然这与我的境遇有关,不然我早就是她们当中晒娃的一员了。
当然,并不能说她们这些人就过得不幸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幸福之道。但我想,若他们当初选择继续上学而不是早早辍学打工,今天的她们生活是不是会不一样?对整个世界的看法和人生的看法,是不是又会和现在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