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行

难行

  常与苦作伴,便不知苦的滋味,而当苦的滋味给你沉重一击,你会继续向前看,还是停留原地,接受命运的安排。

  百明村,一个人数不过百的村,村民常言感叹,咱们这个村子是不是受到了“邪物”,怎么过了这么多年,村中人数还是达不到一百,这个村庄的住户,多为较散,大多数都是依山而用土泥堆切起来的房子,平展的地方很少,也就两三户在那里建房。这个不过百的村,四方周围都有不同方向的住户。

    学堂放学,只见稀散的人群中,有位个头很高的男生,右手拉着比她很低的女生,不过两位看起来似兄妹,只不过在那个女子不用上学的观念时代里,学堂突然出现个头不高的女生,实属难见,我问:“鲁明达,你怎么带你妹来学堂了呢?她妈把小芽送到这就走了,还讲了他们两个人分开了。说到鲁明达,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我也是第一次见,听他之前给我讲过,在鲁明达的母亲死后一年里,他爸就又找了个外地的,是在他外面干活认识的。鲁明达跟小芽的妈妈也没见过几次面,他们也不住在百明村,鲁明达很平静的说着。因为他与父亲的见面也是少之又少,听他奶奶给鲁明达说:“ 在他出生后不久,他父亲就出去了,留着他与奶奶母亲三个人在这里生活”只不过每个月,他父亲会往家里打钱。在他出去后的十年里,期间前三年回来过几次,但都是很匆忙。就在他出去后的第四个年头,鲁明达的母亲因病去世,当时鲁明达也只有四岁,与年迈已高的奶奶在家。期间奶奶给她的儿子打电话,但打了几次都没有人接。于是,奶奶就抱着鲁明达,在村民的帮助下,帮他母亲入了土。而此时的奶奶眼角的泪水,早已如雨水接连不断地落下,看到怀中的小孙子张口说“奶奶,妈妈去呢了,她怎么躺在里面?怎么没人救她出来啊。”奶奶紧紧的抱着他,失声痛苦。事后也有不少村民过来安慰着奶奶,别伤心过度了,也注意好自己的身体。其中一位村民也就是热心肠的杨大婶接过奶奶怀中的我,扶着她去休息。

  夜静了,在吃过杨大婶与其他几位婶婶送过来的饭时,这时,奶奶的手机响了,是他的儿子打了过来,奶奶,很气,怎么现在才打过来,手机响了很久,旁边的杨大神说:“怎么了?明达奶接、接电话。”奶奶才按下了接听键,一脸平静,但总感觉奶奶压着火,那边的声音却传出,妈,怎么了,打这么多电话,我当时在与工友们在外面喝酒,手机没拿,放在了宿舍里,手机的另一头见这边许久不出声,以为信号不好,要挂了。奶奶,发出了嘶哑的声音,明达妈妈逝去了,也就是你媳妇不在了,那头的电话,过了几秒回了句,妈,你说什么,怎么会没有呢?之前不都好好的吗?怎么会这样?明达的父亲也很震惊。奶奶又问了一句,你回不回来?,电话那边迟迟听不到音,过了一会儿说:“今年工期赶,回不去,没办法,妈,你别怪了。”奶奶说了:“你不回来,之后永远也别回来。”

    现如今的鲁明达已经十岁了,他父亲期间也给他打过电话说:“ 他在那边组建了新的家庭,有了一个孩子,是个女孩,是你的妹妹。”他交代了这件事后,告诉了明达,有什么需要,他买了之后给他寄回去。鲁明达什么也没说把父亲的电话挂了,鲁明达心里很苦涩,妈妈才离开没几年,就又找了个。奶奶说的永远别回来就五六年不回来。现如今,奶奶的身体也不大如以前了,可此时的他,心里也很犹豫,奶奶知不知道这件事,算了,奶奶,还是不知道为好。

  可是,现在小芽的妈妈,突然把小芽送到了我这里,在这之前父亲打过电话说,下芽会来百明村住上几天,我还以为是假的,他怎么敢、敢把小芽带到百明村,原来是与那个女人离婚了,分开了。自己忙带不了小芽,就把小芽安排到了这里。

    鲁明达很气愤,往小芽的父亲那里打了电话,没人接,等了一会儿电话打的过来,怎么了明达?我对着手机大吼,为什么这样,把她送过来,什么意思,你对得起你亡故的妻子吗,对得起我奶奶吗?只见那边不紧不慢的回复,说够了吗,那是你妹妹,你是他哥哥,不说了,我这边很忙,之后每个月我会给你和奶奶打三笔钱,嘟的一声,我给他挂了。其中,鲁明达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这几年,他父亲给他打的钱一次会比一次多,虽然他也不知道,父亲现在在外面发展到了那种地步,但从没有少打钱,奶奶会拿出一些贴补家用,其余的钱她都存着。

  我问鲁明达,那现在怎么办?小芽你确定带回去吗,要是你奶奶问起来怎么办?你不怕奶奶因这个而伤了身体吗?最近我听杨大婶说你奶奶身体很不好,有去医院看吗?鲁明达看了看另一侧的小芽又转向了我,说,看过,但她不想住在那里,说那里阴森着,待久了,只会更加重病情。我拍了拍他肩膀,别担心,我们都会帮你的。鲁明达嗯了一声。说,我可以这样给奶奶讲, 这个小芽是父亲朋友的女儿,他父亲出车祸死亡了,临死之前交给了他,让父亲照料。然后把她送到这里。

    鲁明达把她带了回去,奶奶不紧不慢的看这个小女孩说你也是个可怜的命。以后你放心,在这里住下吧!也会让你念书,给我孙子一起上下学。奶奶只定定地看着她,之后不说话,过了几个月。奶奶身体越来越不好,这几天刚好雨水季节,路两旁的河水都与路面一样高,你也一直下个不停 ,奶奶也咳得不停,都咳出血了。我跑出去把杨大婶叫了过来,去的时候杨大婶刚好在吃饭,见我这么火急火燎的跑过来,连个雨伞都没带,便立马放下碗筷,站起来问我怎么?我很着急,喘息说着,奶、奶,她快不行了,我该怎么办杨大婶,杨大婶也毫不拖拉的把铁柱叔从床上给他拉了起来,说,快走,去明达家,她奶奶好像不太行了,杨铁柱鞋都没穿好,就往门外走,我们仨个都赶紧的赶,在路上看见了刘大山,杨铁柱说,大山兄,明达的奶奶好像不行了,咱们去看看,铁柱弟,我也正是往他家去,我给明达奶奶打电话,没人接,我不放心,正好也有事,需要明达奶奶填个资料,所以就过来看看,可打了几个电话,就是没人接,那咱们赶紧去吧。

  只当他们四个人到达之时,屋里怎么来了这么多人?,李大娘、李大哥、张大嫂、张大哥他们也在。看到床上奄奄一息的奶奶,我现在脑海顾不着想那么多,我来到床头看着奶奶, 问奶奶,你怎么了,张大婶,他们都来了,我们送你去医院,你别睡啊,奶奶,你手怎么这么凉,奶奶仅用那微弱的声音,孙儿不哭,怎么头发是湿的,淋雨了,用手巾擦擦,别生病了,然后,奶奶咳出了好多的血,脸色苍白,这是我身边的小芽问,哥哥,这位奶奶怎么了?,他说话怎么没有力气,奶奶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我说,明达,奶奶,其实知道小芽是谁的孩子,孙儿有心,我还怕你生气,就不让小芽问我叫奶奶,当他那天你带着她回来,我就看出来了,我也很像,我紧紧握着奶奶手,说奶奶,其实你都知道,我不生气,只是那个人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回来,奶奶撑着最后一口气说,孙儿,以后就要靠你自己了,往前看,别怕,我会在天上保佑你的,说完,奶奶闭上了眼,这是,房间里的人都哭了,小芽也跟着哭了。

  过了两天,办完奶奶的丧事后,还是没见小芽的父亲回来,我把手机里的那个人的电话给删了。

    随后的一个月里,明达和小芽也就按部就班的上下学,照料着小芽,时不时的村民也会来帮助,给做做饭或有时他们做好吃的也会送过来点,明达心里很感激,这些邻里邻居的,他也会帮助村民做些杂碎的活。

    而就在今天早上,他接到了村长的电话说,他父亲要回来,但我听村长的语气,好像从中带着蒙胧胧的情绪变化,我嗯了一声,跟村长说了再见就挂了电话。什么,那个人要回来…

  村长早早的就把明达接到了他的家,那个人回来怎么去村长家里呢?村长在接我的路上说,明达,好孩子,待会儿见了你爸爸,不要哭,不要伤心。只见村长家桌子上有个盒子,看到书上之前写的是骨灰盒,村长看了看我说,明达,好孩子,这是你父亲,我说村长,您在开玩笑吧,这怎么会是他,我不过把他电话给删了,他就这样戏耍我呢。孩子,你别激动,我也是早上接到那边的公安局的电话,说你父亲开着车回来,在路上出了车祸,但不是你父亲的责任,是对方疲劳驾驶,把你父亲撞了,后续所有的赔偿公安局会跟你联系。

  随后村长叫了几个人,简单的吃了饭,把父亲的骨灰盒埋在了一个地方,就是母亲坟墓的旁边。一切结束之后,明达向这些人说了谢谢后,明达还是感觉像做梦,怎么都不在了呢,都不在了…明达想起来,是他之前说的话,他很后悔,不该那样说小芽的父亲是他父亲同事,可偏偏这些事,为什么都要发生在他身上,鲁明达眼里泛起了泪水,抱着妹妹小芽。

  此时此刻的鲁明达,他现在很苦楚,他不知道该如何跟妹妹小芽讲这件事,更不知这个家现在只有他与小芽了,不知道之后的生活会怎样,只知道他的心很痛,面对这样的事,鲁明达迷茫过,可看到小芽,他又清醒了起来,他不能留下小芽自己面对生活,他需要振作起来,对于自己难行的人生,不想让妹妹小芽承受着这些,于是,他带着妹妹小芽离开了这个地方。对于他来说,是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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