獭魅(1)

有一传说,水獭成精,是以獭魅,有些人奉其为水神,以求神智清明。向獭魅许愿,必有代价,因为愿望必然成真。獭魅一旦插手凡人因果,便不能成仙,所以从古至今,獭魅不为人所知,也不为人所见。

而我,从一开始,便知道你不是人,但这并不妨碍我爱你。


几朵云茫茫然地飘过,太阳隐在云里,忽明忽暗。青山连着青山,绿水接着绿水,遥遥的从远处不紧不慢地走来,一艘小舟就着这脚步,飘荡在天地间。

在小舟上嵌着一个白点,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女子,仰面躺在小舟上,手闲闲地搭在船边,半个手掌浸在水里,百无聊赖地上下拨弄水波,水珠随着她的挑弄纷飞,沾着她的香气,溅到她的芙蓉面上,跳到她的乌云发里。

她也并不恼,只“咯咯”地笑,眉眼都弯在了一起,像春风拂过杨柳。

这笑声连绵不绝,飘在天地间,伴着回声,落在了岸边一男子的心里。


“姑娘,我想渡船,请问怎么收费?”男子在岸边高呼,向着她挥手。

小舟很快到了岸边,她板着脸道:“十文钱,就这个价,便宜不了。”

男子背过身,在身上搜刮了一下,掏出二十文钱,“这是二十文钱,我在这片行商,到时候我还会回来,可以买一个来回不?”

女子笑了笑,“当然可以”,说着掏出一个奇形怪状的石子,“这是凭据。下次给我看就可以坐船。”

男子细细端详了一下石子,觉得除了形状很奇怪以外,就是这条河边很寻常的一枚石子。

“我会记得我交出去的所有石子,你放心,绝不会搞错。”女子笑着指了指口袋,那里有一堆小石头,各个都形状奇异。

男子走上船,他询问,“这样的凭据在这一带到处都有吗?”

女子摇了摇头,见他已经上船,便撑着船离开了渡口。


行至河中心,她唱完了山歌,有些无聊,便想跟这坐船人说说话,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又见这男子只四下欣赏风景,并不愿与她搭话的样子,便起了点坏心思,故意把船撑得摇摇晃晃,但这男子却恍然不觉,甚至身子都没怎么动一下。

女子微微惊讶,这才细细打量起他的长相,突然觉得他长得很好看,一双含情目,两弯柳叶眉,雪肤透红,顾盼之间都是风流。

“这大概就是外面的人所说的貌若潘安吧。”她暗暗想,便多看了几眼。

感受到她的打量,他也转过头,双目对视之间,男子先遭不住,低下了头。

她开始好奇了,更是开始打量起了他的穿着,但她又看不出什么好坏,便只好也扭过头,望着前面的青山。

“姑娘家住在哪里?”他沉默了半晌,像是受不了这气氛一般,开始没话找话。

“我住在那边的山上。”她抬起下巴向右边一点,又开始有点后悔,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干嘛告诉他这个,岂不是会平白惹来麻烦。

“姑娘经常在这边渡船?”

“也不怎么经常,看心情。”她赌气道。


随后两人便沉默下来,马上就要到岸边了,女子把船栓好,男子便下了船,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

她略略有点不高兴,只觉得这男的真是奇怪,于是冲着他的背影喊:“你再来时我肯定在这。”

却见他一个踉跄,走得更快了。

“真是一个比我还奇怪的人。”她嘟囔着,又撑船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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