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雾中,我嗅到悲苦

20民本  王金妹      18084464271

        明天,我就要离开家去几百公里外的城市上学,开启一段全新的生活。晚上,亲戚朋友来家里祝贺,酒足饭饱过后,爸爸的哥哥也就是叔叔,正处于微醺状态的他,穿着一双磨损严重的拖鞋,不是很稳的向我走来。黝黑的皮肤,一条深色的裤子搭着一件已经看不出颜色的体恤衫。整个脸给人的感觉就是岁月无情的雕刻,顶着一头乱发,很枯燥。坐下,他说话了 ,你要好好读书,以后要有个人样,别向你堂姐学习,要好好的。三言两语间,耳朵里传来一阵阵叹息声,我都明白他心里的苦。此时的我却无法安慰他,唯一只有放下手机,默默听他说,说那些他酿了很久的苦。    叔叔默默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再接着说,你知道的,你姐姐初中就辍学了,过了一年,跟家里说要结婚了,只是因为怀孕了,生了小羽,两个人一闹翻,都不管小羽。你不知道,当她说要妈妈的时候,我这心里就像刀割一样,其实我最怕的是去幼儿园接她的时候,别人都是爸爸妈妈,她却从来没有。我很讨厌烟味 ,但此时,烟雾中充斥着叔叔的苦与悲,我理解,这是那个寻不到良人的表姐的悲,是那个在幼儿园等不到爸爸妈妈小羽的悲,更是那个大口大口吐着无奈叔叔的悲。      伴着烟雾逐渐在家里弥漫,叔叔说,女孩子家,要懂得自爱,一个女生,要有自己的工作,别像你堂姐,话费都交不起。可以想到堂姐的生活有多窘迫。    接着又讲了一些话,说话更不稳了,只是看见他的说话时五官都在抖动。说心里话,我很可怜叔叔,随着年龄增长,身边没有尽孝的儿女,那些儿女绕膝,对他来说,就只是缭绕在房顶的烟雾罢了。如果人们所受的苦有个罐子来盛,那叔叔的罐子早就已经溢出来了。到现在,我仍然不知道怎样去安慰叔叔。后来我仔细想了想,也许我就是他的下一个期望,是的,我绝不能让他再失望了。我在想,也许我可以让叔叔的生活少一些悲苦。    这就是叔叔送给我的入学礼物,关于人生的思考,我很感谢叔叔和我分享他的苦难,让我知道我还有一个不能辜负的人。烟雾逐渐散去,叔叔用粗糙的手撑着椅子的扶手,此时爸爸妈妈早已睡去,那间小平房静悄悄的,叔叔起身的时候,每个关节都在艰难的运行着,发出咔咔声。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要出发去大学,叔叔没有出现,也许他醉了,睡着了。这样也好,就让那些酒慢慢稀释他人生中浓稠的苦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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