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没有乡音的人,确切地说,我是一个没有固定乡音的人。至少在我身边很难有人能从我的发音上判断我是哪里人!造成这个结果有很多客观因素,但是最主要的因素是我爱琢磨这里面细微的区别。
即使是这么说,仍然有两个地方的乡音最是牵动我,在很多时候听到这两个地方的语调都会让我有种发自内心的亲切感。一个是乐丰话,另一个是齐埠话。
年少离家,每每乘上到这两个地方的公共汽车,坐在车里听着一车地道的家乡话,就像提前到了家一样,同时也让一直说着他乡话的自己预热启动家乡话的模式!在多种模式的切换中渐渐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如果是一群齐埠人在一起说话首先声调会高一度,齐埠人擅长用比喻及夸张渲染的方式,用词精准,情绪饱满。如果与齐埠人聊天很难冷场,如果是一群齐埠人聊天,听听也很过瘾。但坐上乐丰的车氛围完全不同,乐丰话很生硬,这里的生硬不是指发音,而是语言本身不丰富,如果用乐丰话表达自己不喜欢的人就会说:“这个人真讨厌”。齐埠话会说:“真污眼”。用乐丰话表达一个不喜欢的行为会说:“这个真讨厌”。齐埠话会说:“真卧索”。乐丰话里面缺乏形象的比喻,说起来没什么渲染力,很直白。这里面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很年轻的方言。乐丰最早是由部队驻守开荒,后来从周边县(主要是鄱余万)吸引了许多劳动力去支持建设,曾经一度是一个良种繁殖农场,乐丰的语言也是因此发展起来。没有经过长时间的积淀,乐丰话自然缺少几分生动。
由此又不禁想起最近看到的一篇说方言的文章,说大力推广普通话让我国许多地方的方言日剧消逝,那代表这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的名片,渐渐失去特色。方言同样还是我们许多戏曲文化的载体。还有前段时间在《在中国诗词大会》上坚持用粤语读诗的选手,也是用方言给我们传达诗词的韵味。不得不说,方言也是我们传统文化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