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一时期,我和班里面其他五位晚来学校报到的女娃子,在不容拒绝的情况下倒霉地被“发配”到一起,住进了一个有些颓败、与世隔绝的旧复式建筑楼。入目可见的是斑驳杂陈的墙面,无论是谁,只要是不小心擦碰到或者随意用手那么轻轻一刷,那些纷纷脱落的石灰和飞飞扬扬的粉尘绝对能够把人呛晕;也因为光线“打”不进来,所以楼房里面的几个走廊通道都是灰灰暗暗阴阴沉沉的,只有明黄色的指示灯在勉勉强强地“工作着”;房间内更是不管白天黑夜都伸手不见五指……总的来说,整个房子里面充斥着丝丝寒意,阴森森的让人望而生畏。只要一想到必须要在这鬼地方住上1年时间,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头皮发麻。
这个关键时候,我有些庆幸自己从小就沉浸在“光怪陆离”的鬼片世界中,练就一身“果敢”,幸不辱命地率先接受了残酷的现实。面对这个如此恶劣的居住环境,我们都明白必须齐心协力改变“现状”,才能住得舒坦。经过再三讨论,大家接受了我的建议,主要通过改变墙体色和灯光来增加“阳气”。所以,在开学的第一周,大家都还没来得及互相熟悉的情况下就迎来了我们之间第一个“抱团”合作。姐妹们一鼓作气说干就干,经过巧心改造,终于如愿以偿把“狗窝”变成暖心的姐妹淘家园:宿舍内部墙面全都贴上了明亮好看又温馨可爱的防水墙纸,大铁柜、书桌、凳子也无一例外地穿上了浅色花朵系列的“外衣”;房间的顶角都打孔拉上了象牙白的投射灯,使房间显得更加宽敞透亮;反正每个角落都没有落下,摆上心仪漂亮的装饰物……完完全全是一个脱胎换骨的改造“工程”。
可惜在那个年代里还没有普及使用智能手机,若不然肯定免不了一场“晒图”大比拼。记得当时宿舍也仅仅半数姐妹能用上手机(2001年有一部诺基亚8250就很威风凛凛了),但伙伴们大部分时间都还是选择固话机——因为便宜。印象中那时应该是铁通/IP/200电话卡之间三分天下,风行一时,我们六个姐妹都曾经有过在走廊角落煲电话粥的光景。
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我们宿舍电话的人渐渐多起来了,无论刮风下雨还是白天晚上,它都不管不顾地唱着“欢快”的歌曲,一接起不是楼下的师哥就是班里面的男生(通常后者更多,因为师哥们近水楼台,常常直接上门造访)约宵夜或者约活动什么的,我们全部都一如既往地婉拒。一是因为明白他们都“别有用心”——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我们都没有想和他们谈感情,就不好故意去“消费”人家;可能屡次都用睡美容觉的理由来打发,以致于后面的日子里他们都吐槽我们是“睡美人”。我们笑笑没有解释,反正走自己的路,就让别人去说吧。再者主要还是因为现在宿舍环境太温馨舒适了,身心愉悦之下简直有如“睡神”附体,姐妹人懒洋洋得都不想出去“浪”,随便哪儿一躺便心满意足呼呼大睡,人生何其美哉!
当然,在宿舍里也有过惊心动魄的场面,尤其是半夜三更走廊里面一直传来连绵不断电话声的那个时候,实在让人胆颤招架不住。印象特别深刻的是某一个冬天寒夜,通道角落的电话声如期而至,因为睡意正浓而被惊扰十分不爽,姐妹们都选择直接无视,继续把头裹进温暧的被窝。谁知道它偏偏故意作对,毫无人性地唱响个不停,大有准备要响彻天际之势,伙伴们实在顶不住了,一举摇醒胆子比较大的我来解决,美梦正香被打断,我心里不由得万马奔腾,把那在“天边”打电话来的“孙子”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我连滚带爬下床,不情愿地提起那沉甸甸千斤般似的话机,没好气地“喂”了句,然后就感觉不好了,因为那是一个“寂静无声”的电话,只有我自己在唱独角戏……哪怕即使是十几秒,也够吓得我直哆嗦。现在己经无法想像当时我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挂掉电话的,反正姐妹们个个心里直发毛,久久不能释怀:再一联想到那时候恰好是“贞子出没”的年代,不由得特别害怕。最后,姐妹们果断选择一劳永逸的办法——但凡一到关灯时间就干脆利落地晾起电话,从此耳根清静。
直到大二期间校外某个篝火晚会,班里男生们玩疯了太过得意忘形导致不小心说漏了嘴,才知道那些无声电话大部分都是他们打来整我们的:因为他们百分之九十九约我们都会吃闭门羹,所以才“不怀好意”地报复,后来感觉我们的反应有趣好玩,他们便愈发放肆,几乎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得知实情的我们气得咬牙切齿,直接爆走把搞事者们逮住,疯狂地狠狠地“涮”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