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27
亲爱的老小孩:
食物和植物会因为季节的变换轮回反复出现,今年春天樱花开放,明年春天樱花还会开放;今年秋天吃上的成熟的水果,明年秋天依然可以……
遗憾的是生命的存在不会因为季节轮回再现,确切地说,应该说是人的生命无法再现。因为植物的也是生命,但它有轮回。好在纵然生命不复存在,有些记忆在记忆里却是永恒,就像一个吃惯了的味道,即便很久很久不尝其味,也不会忘记,偶尔会去念它,寻它。
亲爱的老小孩,今天一早起来就上街去了。因为姨妈晕车,陪她走路去的,那路就是儿时的上学路。要不是偶尔这样走一走,回味一番,也许有天真是会忘了来时的路。现在真的是不太喜欢人山人海,喧闹拥挤的地方。上街也没有特别的事,只是去走走,顺便买奶奶需要的东西。当然每次如果到街上,都会顺道去一个大妈那里吃上一碗凉卷粉。那是小学的时候在学校操场边上卖炸洋芋的大妈,每逢赶集的日子都会到集市上卖凉粉。小学吃了6年的炸洋芋,那已经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这些年每次回来都会到大妈这里吃上一碗凉卷粉,大妈每次都是那一句:你好像都没怎么变,一直都是我们记得那个小女孩。而我也觉得大妈也没有变,一直是我记忆中那个亲切的大妈。
大妈说我没有变,而我想说她也未变,和过去一样亲切温暖。
人未变,那熟悉的味道也从不曾改变,而且这味道不受季节变幻左右。只要你愿意,哪怕是落雪的大冬天依然可以来一碗凉卷粉,想到这我暗自窃喜,因为好像感受到了一种永恒,永远的存在。可是转念一想,又突然觉得自己忘了人没法永恒,如果有天换了一个人,即便还是一碗凉卷粉,却不会是一个味道了。想到这里突然又觉得有些难过,像是失去了一个永恒。
我以为凉卷粉的味道是永恒,忘了人没法永恒,换一人就不是那味。也许我们怀念的不是具体的某样东西,而是和那个东西有关的人,毕竟感情总是要有事物来作为依托,无法独立存在着。
但是,也许正是因为没有永恒,这才是人的生命的最伟大的意义。没有永恒,会逝去我们才知道要在拥有的时候珍惜。亲爱的老小孩,我也会时常问自己:关于您,我足够珍惜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