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豆豆
有一首歌叫“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男女对唱,婉转动听。每当听到这温暖的旋律,徐雯总会不由自主的笑起来,看着怀里的小宝贝,闪亮的大眼睛和柯淮的如出一撤,像黑暗中最亮的那颗星,能把人的吸引力全给夺走。歌者的深情诉说总能让徐雯回想到柯淮刚去军校的那段时光,难过、思念、惊喜,那纷繁复杂的情绪多变的青春期,爱恋期。
(一)想你,念你
二楼的房间一片漆黑,从远处看去,只有些许亮光一闪一闪的,房间里的电视屏幕闪过一幅一幅画面:贵树坐在晚点的列车上,期待着和明里的久后重别。大雪的不期而遇带来的后果是列车在空旷的原野里留滞,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走,内心的迷茫和无助是那么的明显。“时间带着鲜明的恶意,从我身上慢慢流走,我紧咬着牙关,只有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那无奈的内心独白一字一句回响在寂静的房间里,那种无力感一点一点地紧拽着徐雯的心。
自从柯淮入读军校到现在已经有一年零三个月了,接近458天,10992小时,659520分钟,39571200秒。徐雯看着桌子上的相片无声的笑了:“看,我记得多清楚。”数字的间距小而不显眼,可人之间的距离却在时间这把刃剑下,越拉越远。徐雯想着,柯淮是不是也在想她呢?某月的某一天,看着两人的合影,柯淮的笑脸越来越模糊,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泪来的是那么的措手不及,让人无法招架。
犹记得当时柯淮拿着军校的入学通知书兴冲冲的跑来告诉自己,神采飞扬的样子久久印在了徐雯的脑海里。对于去军校念书,徐雯没有拒绝的理由,他的梦想应该被支持才行不是吗?送他上火车那瞬间,自己想的是什么呢?纵使万般不舍也都化作轰轰的列车声响走向远方……
上一通电话是什么时候呢?电波传来的声音不似现实中的厚实感,总感觉有点不真实。他在电话那头说最近有点忙,可能有那么些日子不能打电话过来。要徐雯在学校认真学习,多参加集体活动之类的。其实,谁不知道呢,想要把思念压下去,不得不让自己忙起来,才不会那么的思念,不是吗?
电视屏幕上的两个人在兜兜转转中最终还是没能在一起,她有她的良人,而他还没找到自己的那个她。他们最终输在了时间和距离上,明理说过,樱花以五厘米的速度降下来。每秒5厘米似乎这个速度并不是很快,甚至可以说是很慢。人的步行速度都比它快。可这个速度如果保持了13年呢。通过这个公式可以计算出来:
5CM/S * 13年 * 365天 * 24小时 * 60分钟 *60秒 =20498.4公里. 20498.4公里。这个距离正好是绕行地球半圈的距离,也就是南极和北极的距离。 他们最后的相遇用了整整十三年,在樱花盛开的季节里擦肩而过。
关了电视,徐雯的心咯噔了一下,她和柯淮最后会不会也这样……浓浓的不安笼罩着不知所措的徐雯,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当徐雯顶着两只熊猫眼出门的时候,徐妈妈担忧的看看了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逗笑了精神不济的她:“妈,我没事,只是没睡好而已。”提着包匆匆走去教室上课。由于徐妈妈是A大的教师,徐雯便和徐妈妈一起住在学校,免去了住校的不便。
不知道为什么,今早左眼皮一直在跳,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好友刘晓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一直在耳边唠叨什么军哥哥的,搅得原本心绪不安的徐雯更加的郁闷。柯淮的军校生活,不好奇是不可能的。苛刻的纪律,严谨的生活作息,外出的困难度……一切一切的阻碍停在那里,不能见面是肯定的,况且两人还有约定,徐雯不能主动去找他,只能柯淮自己来看她。所以不是不想去,只是约定摆在那,徐雯打破约定的话,他们见面的时间就更是遥遥无期了。有时候真的想打破约定去看他,可是又担心,总之,烦!
(二)恰好是你
柯淮从A市的火车站出来后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离开一年多了,即使偶尔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也总觉得欠缺了点什么。在军校里的辛苦都比不上她上次的哽咽更让人难受。徐雯一直都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子,很少哭,所以听到她的哽咽,柯淮觉得要出问题了。那通电话后,柯淮专注于练习,表现优良争取了那么一点时间出来见她。没有通知任何一个人,只想给她一个惊喜。即使在一大堆雄性群体里呆久了,那么一点浪漫细胞还是有的。
回想和徐雯的恋爱经过,柯淮还是很幸运的,在想要恋爱,适合恋爱的季节里,遇到了善良单纯的徐雯。还记的是一个下雪的早上,柯淮早早赶往市图书馆,和同学约好了赶寒假作业,迟到总归是不好的。
由于时间还早,天气又冷,路上没有多少行人,三三两两的,稍显冷清。空旷的大街上白雪皑皑,美得像幅画。柯淮难得的放缓了脚步,只想把这美丽的冬日景象拍入画,好好的保存下来。就在柯淮举着手机对焦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道惊慌的女声“小心!”还真的没小心起来,后面滑倒的小伙伴冲击力把柯淮给撞得趴了下来,幸运的是路边的积雪够厚,没有伤着。
这一摔把柯淮的形象给毁得彻底,满脸的雪渣滓,头发上也是一块块的雪,衣服也是皱巴巴的,让好兄弟看见了,准嘲笑他像个要饭的!鉴于天气太冷,柯淮也没伤到,匆匆打发掉道歉的人赶到了图书馆。看着一楼大堂里的镜子,柯淮才意识到道歉妹妹抱歉的眼神,欲哭无泪,真不是一般的邋遢。正在自我腹诽的柯淮没有意识到其他人的存在,直到一包纸巾递到眼前,他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小姑娘颈间围着厚厚的围巾,红色的围巾遮住了大半个脸,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柯淮不好意思的接过纸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想起要道谢的时候却看不见她了。
找不到那就算了吧。这么想着柯淮赶紧上二楼找自己的小伙伴去了,还真是的,寒假作业总要等到快开学的时候才做。相信大家都有过这样的时候吧,几个人提前分工做一门科目的作业,然后你抄我的我抄你的,一两天的时间,作业做完了。
回家的路上,三五成群的小伙伴一起走的时候还真是热闹,寒冷的天气似乎也变得暖洋洋起来。就在早上柯淮摔倒的地方,砖块下压了一张写着“小心滑倒”的纸张,娟秀的文字温暖了柯淮。晚上看见妈妈在织围巾,红色的毛线瞬间让柯淮想起了那个递纸巾的小姑娘,放纸张扎马尾的小姑娘似乎也是围着这红色的围巾,嗨,还真是一个善良的小姑娘。
图书馆的日子去得越频繁,看见红围巾女生的次数越来越多,接下来的日子,大家自己脑补一下也知道,水到渠成的恋爱,青春期里最美好的初恋,和徐雯细水流长的恋爱。
打车到了A大,时间掐的很准,刚好下课。站在那棵榕树下,斑驳的日光星星点点洒下来,晃到了过路的学生。想起高中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阳光灿烂的午后,他们也和这三三两两的校园情侣一样,结伴而出。虽然遮遮掩掩的,但是也乐在其中不是吗?
往教学楼瞟了一眼,暖黄色的身影闯进了柯淮的视线,头发长长了不少,婴儿肥也不见了,似乎更漂亮了。她似乎还没看见他,柯淮准备逗逗这个纯善的女孩,整理了一下衣角,向那抹暖黄色走去。“同学,等等,我们好像在哪见过,看着你好面熟的样子?”伸手拉住徐雯的小臂,柯淮无视刘晓的惊讶缓缓地说。
徐雯盯着眼前的人,满目的惊讶,继而泪水不受控制的盈满了眼眶。这么久没见,他居然说“同学,我们好像在哪见过。”同你妹的学!徐雯甩开抓住自己的手,无视柯淮隐忍的笑意,继续往前走。
柯淮也不急,缓缓跟在徐雯的身后,可前面的女孩似乎真的生气了,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刘晓这丫头看出猫腻早就走了,剩下两个人在瞎置气。周围的人越来越少,柯淮加快步伐,拉住生气的某个别扭女孩,给了她一个温暖的拥抱。徐雯一直在抗拒,她气他的不知好歹,气他的无赖。
柯淮不急也不恼,紧紧抱着怀里炸毛的徐雯,安抚她复杂的情绪。“同学,我们好像真的在哪见过,你记得吗?是在A中?还是市图书馆?”柯淮缓缓道出两人初识的地点。徐雯闷闷的回了句:“市图书馆。”想起那座城市,那座图书馆,还有那个粉色而温暖的冬天,感受着对方的体温,还真是……幸运。午后的阳光有点挠人,一股暖流在两人之间流淌,温暖而美好……
当徐雯向柯淮复述贵树和明理的故事时,柯淮只是握紧了她的手,一字一句,缓缓的说:“我们在哪见过,就会在哪走下去。我不走远,你就不会找不到我。我不会给你5厘米的离开速度和13年相离的机会。你要做的就是别走太远,不要让我追不到就行了。”
在适合恋爱的季节遇上合适的人,谈一场舒心的恋爱,即使过程有点波折,在爱情、理想、现实之间打转转,犹豫不决的时候,两人要做的不是一昧的逃避,也不是找各种借口,而是好好的沟通,互相理解。这或许在很多情况下会很难,可是什么也不说,分别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柯淮深谙这个道理,他知道徐雯心里的挣扎,所以他什么也不说,只是竭尽全力回到她的城市,他们的城市,用实际行动瓦解徐雯的问题。行动派总归比会说但不会做的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