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8：诞生之329无罪
男大夫这才头一次抬头认真的打量她，继续慢悠悠的说：“是两口子打架了，还是跟公婆打架了？年青人不要这么冲动，这孩子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石黄菊咬着牙说：“男人都没了，我带着他这么个累赘干什么？”
女大夫在旁边说：“躺床上去，我先给你查查。”
石黄菊倔强的道：“还查什么，直接做掉就可以了。”
男大夫笑起来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就觉着我们这科室这么没有技术含量似的。你以为怀个孩子就真跟肚皮里面揣个皮球似的那么简单，你想要的时候，过十个月两条腿一掰开，就拽出来。你不想要了，随时都能丢掉。这简直是玩笑。”
石黄菊说：“我知道这就是一个小手术。”她虽然这样说，还是走到布帘后面，按照女大夫的要求解开衣物，上了检床。
不大会儿，这产科的门就被推开，赵海礁慌慌张张的闯进来，被男大夫一声吼又喝退出去。然后赵海礁温柔的敲门，得得得，得得得，得得得······男大夫不胜其烦的吼道：“知道了，进来，进来！”
赵海礁小心翼翼的探头进来，轻声的问：“大夫，刚刚有没有一个叫石黄菊的女人来就诊？”
男大夫瞥他一眼，把刚刚的挂号纸拿起来看了看，直截了当的说：“没事，外面等着吧！叫你再进来。”
赵海礁刚缩回头，又探进来问：“有吗？”
男大夫随意的指了指身后的布幔，赵海礁立即就退出去。
石黄菊听到赵海礁的声音，不由得心里就砰砰的快跳几拍，脸色也羞红了，就好像前面的布帘根本就是透明的，自己的一切都被赵海礁看得清清楚楚一样。
女大夫看她一眼说：“孩子都有了，还害什么羞？大方点，把腿劈开！看到没有，才离开多会儿，男人就追过来了？”
石黄菊要说那根本不是自己的男人，又觉得跟一个旁不相干的人说这个好没意思。很快女大夫就检查完成，一边用纸擦着橡胶手套，一边说：“胎儿的状况不错，要是有经济能力过段时间就做个B超照一照。”
石黄菊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低声地说：“可是，大夫我是要做掉他。”
女大夫像看怪物似的盯着她，脸上温柔的笑意渐渐隐去，愈发变得严厉起来，啪的把纸团丢到墙角里，说：“起来吧！出去跟你男人商量好了再回来。”
石黄菊低声地说：“都没了，我还去跟谁商量。”
女大夫一愣，扭过头诧异地问：“找你的男人——”说着话，她便出去，对男大夫说：“头胎，很健康，可惜了。”
男大夫等石黄菊穿好衣物出来，才语重心长的说：“跟你说清楚，你提到的这个叫做引产，大致的流程就跟生孩子没有什么两样，生产该经历的过程，比如宫缩啊，引流啊一样都不会少，但同时又比生产风险要高出许多倍，直接的后果就是造成产妇大出血死亡或者是产妇子宫摘除，以后不能再次进行生育。目前咱们医院还不具备实施这种手术的条件，所以不能满足你的要求。如果你确实不想要这个孩子，最少也要去三甲医院才是最保险。另外不要听信那些赤脚医生或者村里产婆的胡说八道，让他们来处理，简直就是——”男大夫竟然做出一个抹脖子自杀的动作。
女大夫沉着脸，微微的叹息一声说：“回去自己再琢磨琢磨。找自己至亲至近的人聊聊，让过来人帮你拿个主意也好。”
外面又响起得得得，得得得的敲门声，赵海礁小心翼翼的探进半边身子，朝女大夫微微一笑道：“大夫，检查完了吗？情况怎么样？”
女大夫刻意打量赵海礁两眼，眉头微微蹙起来，又偷眼看看石黄菊，不禁心里有些狐疑，扭头飞快的和男大夫交换个眼色。男大夫抬抬下巴说：“先回去好好想想吧！注意营养，有条件的话每天吃个鸡蛋，喝点奶，补补钙。”
赵海礁闪身进来，凑到石黄菊的身边，轻声细语的说：“回吧！”
石黄菊看出这两个医生已经对她和赵海礁的关系有了误会，他们那不怀好意的眼神就出卖了他们肮脏猥琐的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