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雪时节,明显的气温骤降,不愿开窗,只裹着厚厚的棉衣隔窗望着窗外瑟瑟的树叶,寻思着该起个炭火,煮茶之余也取暖了。如此想着便也就着手去准备了,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生活和心情可以变得如此随心所欲了,没有繁文缛节的牵制,内心和外在能够统一的时间总多余不统一的时间。倒让我再想起昨日方糖读书会上读的那段文字,关于公开声音与私密声音对自身的影响,说是只有公开声音与私密声音越来越一致,人的身心才可以越来越一致,人们也就越活越自在开心了。我表示了深深的赞同的点了点头。
煮茶闲聊中,姐姐说已经读好我这里借阅的《浮生六记》了,她觉得作者沈复,用现在的标准来评判就是一个浑浑噩噩混日子的富二代,社会的寄生虫般的状态,出入妓馆,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是的,看表面却是就这样,用传统的价值观来看却是如此,包括放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他也是叛逆的不被传统所接纳的吧,所以有了两夫妻被父母赶出,靠朋友接济艰难度日,只是人家偏偏描述的不是那份艰难,描述的是生活夹缝之中他妻子芸娘的小巧思,生活的小浪漫。如果说有公开声音和私密声音之区别,他们应该是将两者达到了一个比较一致的高度,就是现在所谓的活成了他们自己吧!而这样的活法在当时也许是反传统的,不被看好的吧。经过一百多年的今天,我们现今许多人在公开声音与私密声音越来越分离的今天,更多的人都在努力营造美好的生活状态与幸福的人生,哪怕背后的真实状态是一地鸡毛。于是,许多人都是带上很多层的面具,就像《捉妖记》里的那个妖怪,戴了太多层面具最后连自己都以为自己真的是人类了。而就在这样的生活状态下人们深层的渴望是向往那诗情画意的,或许这也是《浮生六记》书籍畅销的另一因素吧。因为现实之外我们需要书本去营造美好,书中自有桃花源。经过历史的沉淀,他们的困苦不再了,大浪淘沙只剩思想的珍珠灼灼生辉。
茶水淡了,我拨弄了炭火,换了一款茶,一款柴烧壶继续出汤,第一道就让我们两人为之惊艳了,由衷的赞叹“好喝”。姐说也是因为你来泡才好喝,我泡就可能浪费了好茶呢!也许是也许不是,一款茶泡的好,需要时间刚好器皿相宜火候恰当还有泡茶人状态良好,它便有了精彩的生命绽放。而我们的生命或许也是这样的吧,不过我们不该将这些条件假手于人或听天由命,我们需要的是重新建构自己的生命不是吗?
“所以,我希望方糖读书会可以好好办下去,疗愈一部分愿意的生命…”我拨弄着炭火缓缓说着。昨天是姐姐办的第一期,我们也是生疏的,只是凭着一股对生命的热爱。席间,有人拿着红花卡描述,才开口便哽咽了,一转身纸巾掩面将已泫然的泪水逼了回去,想来有多少的生命都是这样的,人前总是将泪水逼回去,久了久了,也就忘记了哭了,所有的泪水与软弱都被层层盔甲包裹着包裹着,变成一张又一张面具,连自己都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样子了。因为,现实容不得我们脆弱,每个人都在赶路,来不及为别人的软弱停留,停留来倾听别人的故事,因为现实会觉得别人的软弱是“丧”的表现,而这样的“丧”会拖住他们赶路的脚步。而那些不想忘记生命原本的样子的人们需要一个安全的环境让他们一层一层剥开坚硬的外壳,将内心的柔软呈现,渴望生命的重新建构。
张爱玲无疑是一个重新建构自己生命的高手,她是一个文学天才,所有的人记住的都是她的文学天才,也自然忘记了她经历的那段拿到现今社会或在当时社会同样都会被诟病的感情经历。在她笔下的胡兰成也变得不那么面目可憎,虽说他就是那不折不扣的渣男。那一段“低到尘埃里开出花来”的感情,听起来总是伴随淡淡的忧伤啊!那窗前明月光和心头朱砂痣总让人忘记了面对背叛变心的忧伤。只是她通过那些美好的小说在重新建构自己的生命,最后她选择的离开方式依然是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吧,多年前她被她父亲关在一个没有任何家具的暗房里一度要死去,她逃出来了,最后或许她死在公寓里的方式代表她是不曾逃出来的,只是这便不重要了,至少中间的一段生命是她给自己的重新建构,并且通过书写将生命呈现在我们面前,让我们去看见,去懂得。如此,便是够了吧!
电话响起来了,那头传来的是有些疲惫的声音,自然的我也放轻了声音,低声的柔柔的问“怎么在你声音里听起来很累呢?”。于是,电话那头诉说了一番或许听起来很琐碎的无聊的话题,聊完了也就挂了。此刻,你需要的只是一个耳朵的倾听,一份生命的陪伴吧。这两日喜欢那句“拨开篱笆看繁花”。没有人关心你飞得累不累只关心你飞得有多高。荆棘密布的生命,我们需要拨开篱笆看繁花盛开。而这需要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