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再过一年魏瑾就可以去京都参加科举。可是魏西子却病了,一开始还只是小感冒,好好调养几天也就可以好利索。可是一天在私塾上完课回家的路上,突然下起大雨来,想着回家也没几步路,便淋着雨跑回家。当天也没什么,第二天便发了高烧。这一烧,便再没好起来。半月后便与世长辞,永远离开了他们。
魏瑾虽然沉浸在悲痛中,但现在家中也只余他一个男子,当要顶起那片天。将悲伤藏在内心深处,安慰魏鱼到。
“小鱼,不要难过了,还有我,我定会好好照顾你。”像往常一样伸手温柔摸着魏鱼的头,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我已十五岁,父亲也教授过我珠算之术,想来在镇上谋一个账房之职还是可以的。”
魏瑾长这么大,一直只在两处,私塾和家里,而这两处地方也只有一个事可做,就是学习。
平时甚少与人相处,真若去找事做,肯定不会像他说的那般简单。
“我不同意。”魏鱼反对道“阿言是要考取功名,做大事的,怎么能做一个区区的小账房。”
“我知你是担心我会荒废学业,放心,我晚上会将所有功课都补上。”
“你只需好好学习,其他事我来就好。”说完便不再理会魏瑾跑了出去。
魏瑾自是没有将她说的话放在心里。他先是在家中复习了一下珠算之术,打算第二天再去镇上问问有没有需要账房的。可是晚间魏鱼却是开心的跑回来,说自己在镇上一大户人家应聘丫鬟,还被选上了,一月有一两银子。
魏瑾原是不信,魏鱼却神秘兮兮的从破旧的口袋中摸出了十文钱。
“诺,这是今天做事得的,我给管家说了我们的情况,管家怜悯,说第一个月我可以按天领工钱,这下相信了吧!”魏鱼骄傲的将下巴抬起,一副我好厉害,快表扬我的样子。
“不行,你还小,养家之事有我。”就算如此,魏瑾还是不愿让魏鱼出去工作养家。
“哎呀,你就好好读书,我以后就靠你了,我现在不好好表现一下,你以后有出息了把我给抛下了怎么办。”
“你说什么话,我怎么会抛下你。”
“好了,好了,开玩笑的。”魏鱼收敛住她那一副没心没肺的表情,难得严肃的说道“就一年,一年之后你养我。”
魏瑾面对她那严肃的表情和坚定的语气,一时不适,竟不知说什么。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咯。嘻嘻,我可一辈子都赖定你了。以后我可什么都不干,就混吃等死。”
“说什么傻话,死字不可乱说。”魏瑾呵斥道。
“好好好,不死,长命百岁,吃穷你,嘻嘻。”
当然,魏瑾虽满腹孔孟之道,却永远说不过魏鱼,只好妥协。但约法三章,若是受了什么委屈,或是太累就回家来,不能苦了自己。
想着这些往事,魏瑾多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去上京,若自己没去,而是真的如自己所说做个账房,是不是小鱼儿就不会死。想着大夫说的话,魏瑾就心如刀绞。
“哎,真是可怜啊!年纪轻轻居然劳累至此,她的身体早已破败不堪,也不知有多大毅力才能支撑活到现在,死去也许对她才是一种解脱吧!哎,可怜啦!”
捂着疼痛不已的胸口,魏瑾来到了魏鱼以前的房间,推开摇摇欲坠的房门,映入眼帘的画面,像是在魏瑾的心头又插了一把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小鱼,你究竟还骗了我多少?”
屋里除了一张破旧木床什么都没有,床上有一个木板,木板上有一床破旧不堪的薄被。
其实魏鱼根本就没有找到什么大户人家做丫鬟的差事。而是早上在洗衣院洗衣服,中午在酒楼洗碗,下午再回洗衣院洗衣服。
每天寅时魏鱼就早早的起来,将早饭做好,自己草草吃了后,再将午饭做好,与早饭一起放在灶台上温好,便出发去镇上。他们村到镇上足足要走一个时辰,来回就是两个时辰。但每天回家村口那棵榆树下,都会有一白衣少年静静的等候,所以再累回到村子后她都不觉得累。而魏瑾每次接到她后都会背她回家,她很享受的趴在他背上,很温暖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