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課抄了哥倫比亚詩人巴尔巴·哈克夫的詩歌《深奥的生活之歌》。在詩人哈克夫的筆下,生活無疑是一個深奥而宏大的命題。而對於我們普通而凡庸的人來説生活似乎就螽簡單了很多。三十多年前,還在延邊上學時,讀顾城的詩歌《生活》,就對生活充满着憧憬與戒惧。這許多年來,日子过得如死水般沉寂,蕩不起半分漣漪。於大多数普通人而言,唯有在漫长的時光中,努力把生活过成自己想要的樣子。佩索阿説:“我自然地看待不幸與幸福,就像有山巒也平原,有巉岩也有青草。”不管生活給予我多少種模樣,我所經曆过的那些日子,都是真實的,也是真正属於自己的,依舊值得珍藏和回味。
很喜歡古人的那些筆記,随意去寫,随意去記,無所拘束。讀《蘇東坡文集》,最喜歡的一部分就是《東坡志林》。今人的随筆跟古人的筆記很相近,或許就是古人筆記在今世的一個沿襲。最初讀王小波的《我的精神家园》,喜歡得不行,凭直覺便認定裡面有很多篇文字應該就是随筆。有感而發,随心所欲,當寫則寫,不當寫則不寫。其實魯迅先生有好多文字也應該歸入随筆一類,當然這衹是我個人的感覺而已。巴金先生的《随想录》於我而言是一部常讀常新的大書,無論是上個世紀末初讀,還是前段時間雯雯講《小狗包弟》备課時再讀,總會從中讀出許多東西來,而這些東西於我而言又是十分重要的。讀不讀《随想录》或許對一個人的生活、工作和學習産生不了什麽影嚮,但讀了或許就會生成一種叫作自省的覺悟和力量,就會增加一些自我剖析、拷問的膽量與勇氣。那種随手寫來,不加半點僞飾的文字是最鑒人心的,無論作者,還是讀者,都會從中有所抒發或有所感悟。
有一段時間没聽戏了,從小就喜歡聽戏,可以説是聽着戏长大的。我們那個时候可讀、可看、可聽的東西不是很多,而且種類也屈指可数。八個戏輪流看,看了不知多少遍,唱段臺詞大多都能背下來,甚至倒背如流。後來解禁了,一些傳統剧目、地方戏曲開始出現在银幕或屏幕上。那時县城裡有评剧團,也排演了幾出傳統剧目,我記得住的有《小女婿》《劉巧兒》《唐知县审誥命》。除了本县评剧團,還有不少外市县的剧團也經常到县城來演出,我記得我就看过京剧《春草闯堂》《楊香武三盗九龍杯》,評剧《夺印》《小二黑結婚》,吉剧《桃李梅》……我自認爲有好多暦史文化常識就是在那時看戏聽戏時穫取的。事實上,很多人的都是通过聽过看戏聽戏來認識世界,了解社會的,特别是在傳統社會之中。中原和南方的一些古鎮古村中,至今還保存有戏楼或戏台,魯迅先生寫的小説《社戏》中就有江南小鎮裡戏剧演出場面的描寫。一些積年的老人,雖然没有上过幾天學,甚至目不識丁,但也知古晓今,很大的一部分就是源自於聽戏看戏。
秋月漸圆,夜已漸深,倦意漸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