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有自习课,住在宿舍。半夜两点醒来后,就睡不着了,思绪纷乱,感觉整个人的磁场被搅动的乱七八糟,如同老旧电视打开时的雪花和跳跃的各种线条。
今晚是一个老朋友的生日,他发来邀请,我没有赴约。我已经不想再回到旧的人际关系里,有些人,该从生命里淡出就淡出吧。可是思绪却由此蔓延开来,像藤蔓疯长,爬满了心墙。我想到周三回家,看到去年斥“巨资”一手装修出来的家空无一人,那些心爱的物件落满灰尘,开始荒芜,心里隐隐的痛。又想到那个同床共枕多年的人,也渐渐分离,变得冷漠。想起这一年来的“折磨”,心里突然就好恨。
很久很久了,我的心态都很乐观,不再有过恨意。可是住在宿舍的这个夜晚,午夜梦回之时,想起往事,心里竟然又充满了恨意。原来,善良的我,总是把人想得太好,殊不知,早已掉进他人的算计。相信人性的美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烦乱挥之不去,索性打开最近在听的《额尔古纳河右岸》有声书,沉浸到那个生活在桦树林深处的鄂伦春族女人的讲述里去吧。听着听着,心绪渐渐宁静,听到整本书完结,时间已经流逝走一百多分钟,再过不到两个小时,起床铃就要响了。
关掉手机,继续睡吧。大脑又陷入到了另一个错厄的时空里。
爷爷(已去世三十年)在一座院落的门口堆起一堆木柴,燃起很旺的大火。他把不知谁家过事儿剩下的里脊肉架在火上烤。我则和平时两个来往不多的近邻走进那座院子。院子很大,因为是晚上,很暗。院子里长着一棵茂盛的洋槐树,交织错乱的枝条上挂着丝丝缕缕的长条条,像细细的枯藤,又好像不是。我在树下站着,两个邻居却消失不见,我不敢走进漆黑的屋子,害怕里面那未知的恐惧。这时候,我看到有人从屋子一侧出来,脸上覆着一张白纸,像面膜那样露出黑洞洞的五官。我庆幸站在暗处,没有被发现。又看到屋子二楼的阳台上似乎也有人,我害怕了,连忙退了出来,告诉爷爷屋子里可能有坏人。
猛然醒来,发现是一场梦。但我的心那一块儿确实还在隐痛。我怀疑我的宿舍长时间没有住人,是不是闯入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搅扰得我不能好好休息。看看时间,凌晨五点多,天快亮了,就继续躺着,睡得着睡不着都无所谓了。
天亮后,进入正常的生活工作轨道。等我上完晨读和第一节课,坐到办公桌前打开手机,蓦然发现今天是“寒衣节”。我们当地的风俗,这天要给死去的亲人上坟,烧过冬的衣物。这个时节,田野里庄稼收割完毕,可以把鬼放出来自由活动了。这一刻,我全身震悚了一下,看来,昨晚上我的不适,是真有“中微子”莅临我的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