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年9月,我大学毕业没多久,你刚从一家网站离职。我们前后脚来到《公益时报》,成了同事。
像大学分寝室一样,出身、经历、个性都完全不同的人,在特定的环境下必须一起生活学习,自然增加了成为好朋友的概率。若不是初入职场的新人,又干不出为了融入环境而屁颠儿颠儿跟在老记者身后叫老师的事儿,我是断不会跟一个长得好看又总是冷冰冰的人多说话。
例会上介绍新员工。我:我叫张木兰,弓长张,花木兰的木兰。她:我叫吴燕辛,口天吴,燕子的燕,辛苦的辛。当时唯一的感觉就是:哪有这么拆解名字的,光听着就唏嘘一生劳碌,替她累得慌。
大约十来天以后,单位在海底捞聚餐,有部门外的领导参加,又得重新介绍自个,她又来:我叫吴燕辛,口天吴.....我听不下去了,对她讲:你以后说是"小燕子的燕,辛巴达的辛"吧。打那以后,我也没什么机会再听她介绍自己,"辛巴达"这个外号倒是被我叫开了。
辛巴达比我大那么几岁,第一份工作又是在央视,伺候一个神经质的女领导,对接各路常年驻外,人格已经发生了某些变化的记者,所以相对我而言,职场风格极其淡定。翻译成人话就是,姐什么都见过。
这是好的,也是坏的。坏的就是无论遭受了何种不公的待遇,她都不屑辩驳,也不乐意争抢。能忍就一直忍,忍不了直接走,不给自己和东家什么回旋的余地。好的呢,就是每每发生意外,她总能让身边的人冷静下来。
大约在我们入职一个月后,也就是09年10月,报社要举办一个专项基金的成立仪式,我俩被抽调负责媒体邀请。活动前一天新闻通稿最后确认,俩人留在单位打印。结果打印一大半儿,发现了一错误。
领导给了截止的装袋儿时间,全部重新来过肯定时间不够,更糟心的是,如果重打,从办公室领的A4纸也不够,而办公室已经下班了。
现在看来,这不是一件多大的事儿。但那会儿,我还是一个刚毕业,刚工作,还没过试用期的新人。我甚至感到窘迫,胆怯地排斥跟领导汇报。而辛巴达呢,没什么表情,淡淡来了一句:没事儿,我跟领导说。明早才用呢,还来得及,现在也有打印店开门,肯定买得到纸。
当时我们俩还没什么交情,她完全不是为了安慰朋友才这么做。事实上,她就是总想顾及到身边所有人的情绪,生怕别人因为她而生出不快和尴尬。甚至一桌不熟悉的人吃饭,聊各自是哪里人,老家怎样,若一桌全是北漂,她便会介绍自己祖籍是广州。嗯,作为一个找了三环外的男伴都会被老妈认为是外地人的北京土著,辛巴达的爷爷奶奶从广州来。
说起她的男伴,那简直是物种丰富,罄竹难书。对于一个非常漂亮的30+的单身姑娘而言,数量不多,却个个特点十足。此处我就不一一列举了,有空的时候可以单写一篇儿。
简言之,既有在大北京二三四五环都有房的有钱人,也有出生在山沟沟里的穷光蛋;既有在外滩开江景房约会的伪名人,也有吃顿必胜客都觉败家的纯屌丝;有老的有少的有单纯的有狡诈的.....我想说的是什么呢,这姐们儿就是那种典型的不论身家来历,只凭感觉,绝不使用套路也没有套路可使的,每次恋爱都想天长地久的,饱含浪漫主义情怀的,文艺女青年。
还是那种深藏不露的文艺——看展、看话剧、周游世界,而不发一条朋友圈。有一阵儿国博展卢浮宫的展品,我微信上约她去看。半天,她悠悠回了一句:可我刚去了卢浮宫啊。
每次辛巴达出境,最高兴的是她自己,其次就是我跟另外两个朋友(避免排名先后的问题,遂不写名字),因为她是史上最有耐心的代购。十几刀的T恤她都能货比三家,碰着便宜又实用的东西她会自动买回来分。几年前MK流行的时候,她从美国一下子背回来八个大手提包!为此还多买了一个拉杆箱....
就是这样一个不会拒绝人的好姑娘,却总是因为生了一副好皮囊又不会谄媚而遭人误会。每每此时我就觉得,老天还真是公平呢呵呵。
女人之间,就得扎堆儿说那些小人的坏话才能维持友谊的天长地久啊。要是姑娘们都没有遇人不淑,也就没有闺蜜这一说了。
不过今天是你生日,我乐意牺牲日后的谈资,换你遭遇可心的事、可心的人。
最后,送你一首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