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来的迅猛,耀眼的骄阳悬挂在高空之上,粉嫩的花瓣桃花刚落,浮躁的热气便已升起,让人喘不过气。
雁朝百年来一直是风调雨顺,和平安定,偶尔与邻国发生战争,也都很快平息,除去历代帝王贤明,还多亏老天百年来没有下过几次灾害。
只是今年仿佛故意做对,周围没有了战乱,却在内地发生了灾害。
都城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耀眼的朝阳斜斜挂在天际,空气之中也都弥漫着一股微微燥热的气息,只有少数的行人穿着薄衫在行走。
远处,一片尘土飞扬,激起层层烟尘,响亮的马蹄声由近及远,一队马穿着整齐的军队盔甲疾驰到城门下。
为首的男子看起来刚及冠,还稚气年少的面容上有着几分不耐烦,飞扬的发丝在城门口停下时又落了回去。
“顾将军恕罪,如今城外瘟疫严重,凡是出城门者,皆需提交手令。”
那城门守卫自然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名声响彻朝廷的年少将军,别看年纪轻却战功赫赫,刚班师回朝不过两月,其父还是权倾朝野的宰相,他一个小小侍卫可不敢得罪。
只是前些时日城外几处村落突然爆发瘟疫,皇上下令将那些村落封锁,派遣医师,由于那瘟疫爆发得地方距离首都太近,所以暂时也封闭了都城城门,若是有要紧事出城,都需先向都城衙门求取令书。
“本将军奉陛下之命,排查此次瘟疫一事,让开!”顾子言眼中的不耐烦更甚,本就不悦的心情在面对如此燥热的天气让他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阴沉了几分,语气也比着平日的亲近要冷厉几分。
见顾子言拿起腰间金色令牌,上面写着一个字“圣”,是皇上赐予的令牌。
“是。”
那侍卫当即不敢再阻拦,急忙让开了道路,命人打开城门。
顾子言面色冷漠的看着城门打开,立即挥舞马鞭疾驰而去,扬起一地尘土。
这次瘟疫爆发实在古怪,恰好是在都城周边,过几日便是各国使臣进谏陛下的时日,此事陛下交由顾相负责,恰好发生了这事,先前就有不少传言说顾相是天灾祸星,是雁朝的劫运,这件事根本就是针对顾相来的。
当今陛下自然不会相信这么一个巧合,可是要是因为这个事而告知各国使臣过些日子再来进谏,日后难免在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
皇上将这件事交由顾相安处理,本来顾相安是想要自己的大儿子顾子熙去做,但是顾子熙恰好被外派到禾城处理灾荒,正好看到自家小儿子自从回朝以来,跟自己整日对着干也就算了,还整日游手好闲,直接把这件差事派给了他。
顾子言自是愿意去的,只不过顾夫人知道了以后和顾相大吵一番,生怕自己的儿子沾染到了瘟疫。
“我自是命人护好了他,他只需按照我说的走个过场而已。”
顾相安为官多年,早就不知为了上位杀了多少人,得罪了多少人,怎么会猜不到是谁做了这件事陷害自己,也不必查,早就准备好了替罪羊,让顾子言去也不过是走走过场,以此体现自己的无辜,哪里会让顾子言真的去那片瘟疫严重的村落。
只不过顾子言在的知父亲只是让他出了城以后去周围没有瘟疫的村落转转以后,大吵一架,气愤的带着人拿上令牌就跑了出去。
城门闭合,发出古旧的沉闷声。
远处几处稀少的商贩铺子边,几个粗布衣衫打扮的人看着那将军出城,极速的消失在黑暗的小巷子中。
城外得了瘟疫的错落都被聚集到一起,被重兵团团守着,除了医师任何人不得进入。
“少爷,这里面全是染了瘟疫的患者,您可不能进去。”
眼看着顾子言骑马竟然想直接进去,一旁的贴身侍卫急忙拦住了他。
“既然父亲要我查清真相,当然要从瘟疫爆发的地方查起,我不去怎么查,让开!”
侍卫不敢忤逆小主子,可也记得老爷的吩咐,只能硬着头皮上前道“里面太危险了,还是属下带人去查看,您稍后。”
顾子言冷冷勾起唇角,直接一脚踢开了挡着他的人,起身上马飞奔去那些士兵的前面,亮出金牌“奉陛下旨意查案,都让开。”
那些士兵不敢阻拦,只能放行。
顾子言身后的侍卫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及时找医师要了白色纱布劝解了许久才让这位正在气头上的小将军戴上了进入那受灾的村落。
踏入村落,入目的便是一片破败屋舍,四周尽是穿着白色布衣带着纱布的医师在走来走去,此起彼伏的呻吟痛苦的哀嚎仿若动物的哀鸣般哭泣,这些身上脸上都起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由得甚至已经发脓溃烂,有大人,妇女,老人,甚至年幼的孩子,本就有些闷热粘稠的空气让这些病痛的气息更加难闻,让人作呕。
顾子言年少便上战场,所见的状况,比这惨烈的多。
可是他们明白是为了家国安宁,百姓无忧,所以哪怕战死也不怕,而他们只是无辜的百姓。
若是让他查出是谁做的这件事,必定要他付出代价!
“李大夫,你快去看看里面那个人,刚喝了药就突然吐血了。”
“好。”
一阵熟悉的声音响起,顾子言转身向那处较大的一处院落看去,院子里躺满了布满红疹的患者,被叫到的人,穿着一身白色布衣,头发也被挽起,半张脸被白布遮掩,纤细的身影甚至有些单薄,听到屋里那人的喊叫好,立即跑去了屋子里。
顾子言轻轻皱眉,她怎么会在这里?
“公子,本身这里就危险,您可不能在接近那些人了,老爷若是知道,属下……”
“够了!”顾子言冷声呵斥道,打断了他的后半句话,望着那处院落,踏出去的步伐又收了回来。
罢了还是正事要紧,待会儿再来找她吧。
顾子言带人往先前那些派来负责震灾的官员向父亲禀告,查到这瘟疫的源头在于一处泉水,有一种奇怪的物质,但是无法查清是人为还是村民不小心落到这里的。
想起父亲那时的神情,顾子言总觉得父亲定是知道了是什么人做的,但是为了所谓的什么情面,什么大局,选择避而不谈,再找个替罪羊解决,可这是数百名无辜百姓的姓名,什么大局能比他们的命还要重要。
既然父亲不说,那他就自己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