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另一座城市。
云,远远近近的云,高高低低的云,大大小小的云。公交车等待绿灯的片刻,就能看到,云在空中缓缓浮动。简直就是宫崎骏的动画里流出来的一样,第一次抬头,我便这样认为。如果说宫崎骏的每一幅画面都是壁纸,那这里的云必定是壁纸中最精彩引人的部分。
我从来没见过那样大团大团白色的云,就那样大团大团地浮在城市上方,不带一点杂色,纯白得甚至让人觉得有些悲伤,就像快乐无人分享,故事无人聆听,未来无人陪伴淡淡的愁。它最简单,也最能引起共鸣,随时随地能契合人的心境。
这座城市无时无刻都有云,既然如此,不如我私自给它取名叫"云之城"好了,倒也是个略带诗意的名字。这些云太纯白了,简直白得不像话,但是,它又纯白得感情丰富。你悲伤,云便悲伤,白,虚无的白,冷漠的白;你开心,云便开心,纯,清澈的纯,明亮的纯。王国维说:一切景语皆情语。我想这些云无形中一定被带上了感情色彩。
有时这些云很近很矮,圆圆的一团,堪堪高过楼顶,在摩天轮最高的地方几乎触手可及。有时又很远很高,散漫的一片,可望而不可即。站在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我抬头仰望,它们在我头上浮动;站在海边的时候,我举目远望,它们在远处的城市上头纹丝不动。我想,这座城市是离不开云的。
在这个城市的夜里我做了个梦,梦到我打开天窗摘了朵云关在房间里,于是房里便有了四季。
又宽又长的大马路上,飞机低低地划过,蓝天,白云,太阳,清风,椰树,缓缓漫游 ,心情从来都没有如此舒畅过。
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我距这些云只有一个小窗。大片大片的云海,头上是真正的蓝天,没有烟尘,也有喧嚣。云层成了第二个地面,遥远的交际处长长的一条线,不知是远山是云还是一望无际的边。我清清楚楚地盯着它们,直到阳光下的它们刺痛了我的眼睛,化成烟汽从窗边流过,模糊了视野。
于是我又想起了我刚到这座城市的第一句话:你看这云,真TMD舒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