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宕苏子 安稳东坡
——呓语读书笔记之《苏东坡传》
值班完了,晚上睡的太早,一点钟醒来之后睡不着。索性来把白天读完的《苏东坡传》回味一下。记得读书的时候,常常背诵苏轼的《前赤壁赋》,没感到有什么特别的乐趣,甚至觉得那些“兮、乎”之词拖沓、冗杂,让人苦不堪言。
即便不喜欢背诵苏子的这些文章,但苦于学习之累、油荤之轻,丝毫不影响我喜爱的食堂菜——东坡肘子,一天不吃就感觉肚子不见荤腥、脑袋低糖眩晕。因它有个讨喜的外形,红亮亮的猪蹄膀,富有弹性、让人垂涎欲滴。
随着年龄的增长,东坡肉倒是不吃了,但喜好东坡文章的兴趣渐浓。也许是世事多棘手、矛盾,而诸如这种豪放派的书文之类可提供方法论、可提供乐世法。前段时间在荔枝上,复听《前赤壁赋》朗诵,心里的感情翻涌、思绪乱飞。又一天逛书店,发现一本《苏东坡传》,旋即带回家里书架摞着,心想着哪天得空来读。这一放,就理所当然地放了一二月。现在拾起来读,也是断断续续地,读完照例也要写一写笔记,算是对自己的交待。
这一代大文豪,在林语堂的笔下像个孩子。他言语无忌,豁达完满,可直谏皇帝、可力战奸佞、亦可诗赠名妓。他有一说一、性情率真,可以把理学家程颐称作烂泥堆里爬出来的叔孙通、可以夸口讲述自己的贬谪生活吃白萝卜、白米饭、白汤,以至于朋友请他吃“皛”饭。他爱好广泛,勇于尝试,他爱酿酒、吃酒而不善饮酒,“四五龠已烂醉”;他爱练习瑜伽爱炼丹但绝不痴迷;他是诗人、是画家、也是医生,更是布衣农民。
苏轼有很好的女人缘,但他没有什么花花肠子。一生和姓王的女子难解舍难分。他第一任妻子王弗是大家闺秀,这个老婆是聪慧贤淑、知书达礼,与苏轼的旷达、直白正好互补。可天不遂人愿,这结发妻子只陪伴他11年即撒手人寰。苏子种下三万棵青松于妻子墓前、著那一首“十年生死两茫茫”的《江城子》悲痛惋唱。而第二任妻子是王弗的堂妹,名曰闰之,伴他走过了宦海沉浮,从士大夫到布衣,当然也帮他纳了小妾王朝云。王润之跟她姐姐一样,都极为崇拜苏子的才情,给予了丈夫最大的支持。王朝云可谓红颜知己最识君,出身歌妓,天资聪颖,与苏轼年龄差20岁左右,相伴苏轼走过了贬谪岭南的艰难困苦,却依然先于苏子而去。苏轼的女人缘,又体现在几朝皇后、太皇太后的欣赏与明辨是非,也从很大程度上丰富了苏东坡宦海生涯。
苏子心有百姓,心有大爱。无论是建立公立医院的创举,还是修筑西湖苏堤,都不无彰显了经世大才的能力。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苏子将这句俗语践行得淋漓尽致。否则,当年我去杭州提及苏轼乃四川人,也不会惹得当地人有些怏怏不乐了。无论是官居正三品翰林学士知制诰,还是贬谪海南普通办事员,苏子都挂念着、心系着周遭的黎民百姓。这样的文人从政,依然干出来感天地泣鬼神的成绩。
苏子的才华不必说。而让我更感于心的,是他的品格。不读史不知道,那个名噪一时的王安石正是苏子的死对头。我们读过他“凌寒独自开”的《梅花》、也读过“春风送暖入屠苏”的《元日》,难以想像拥有这样励志与才华的王安石竟是把苏子卷入元祐党争的直接推手。即便在宰相位的王安石排斥异己,但在他下野之后,苏子依然能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个“老朋友”,相反王安石对过去耿耿于怀,无疑又升华了苏子的形象。
苏子大起大落,命运多舛。但他用乐观练达的心胸、“世间无恶人”的信念,走过了这人间风雨。在贬谪黄州时,他迫于生计做起了农民,也是在这个时候“东坡居士”的名号才出现的。苏子喜欢陶潜、喜欢田园派,非常相信自己的前世就是五柳先生。在黄州,苏子感觉很幸福、很安稳。当然,不仅在黄州,在杭州、在扬州、在广州亦或是在京都,苏子都会感到幸福,因为,他是个乐善好施、乐天乐土的人。对他来说,无论身居高位、还是平民百姓,都是快乐享受的,只有那些没有能力的人,才会艳羡达官显贵的雍容华贵。
最后,还是用苏子的处事哲学警示自己,并分享与君。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文毕于2017.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