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斗争吧!


在今年这个特别的春节,很多人的生活像是一下子被按下了暂停键。被迫宅在家里的日子,除了一遍遍的刷疫情新闻外,读一下加缪的《鼠疫》也许能让我们获得除焦虑以外的额外力量。

加缪在书中写道:“鼠疫是怎么回事呢?也不过就是生活罢了。” 所谓生活,天灾人祸是常事,重要的不是在世事无常面前追问人生值不值得活,而是必须如何去活。

当鼠疫猝不及防地降临到海滨城市奥兰,起初大家都不以为意,以为只是多死了几只老鼠。然后陆续开始有人发烧,出现肿块,此时人们的本能反应还是不愿相信,都觉得鼠疫在温带国家已经绝迹了,不会在这里重现。可面对每天不断增加的死亡人数,最后还是不得不封城隔离。

直到这时,鼠疫才成了所有人的事。呆在城里的人开始经历某种放逐,与城外的亲友、爱人离别,忧心忡忡、孤独以及抑制不住的恐惧。故事总是相似的,有英雄挺身而出,也有小人兴风作浪。

里厄医生每天忍受二十小时的劳累尽力救人,混混柯塔尔兴高采烈地想着这种时候警察顾不上自己,可以搞点走私赚上一笔。临时到这个城市采访的记者朗贝尔原本一心想着逃出去,但在最后一刻选择了留下来参加志愿者防疫队。一直帮忙防疫的塔鲁在城市解封,大家都以为没事了的时候死去了。

封城事件下的众生相是如此的真实,就连谣言,诸如:“多喝葡萄酒能防病”这种都如出一辙。可见人类的情感并非毫不相通,在防治传染病这件事上,我们有很多相同之处,我们认可“只要看到鼠疫给人们带来的不幸和痛苦,只有疯子、瞎子或懦夫才会放弃斗争。”

故事结尾时鼠疫消退了,就像它突然出现一样,它又突然消失了。很荒诞,但现实就是如此。它没有被打败,它换了一种形态重新潜伏了下来。

经历了这一切人最后获得什么呢?也就是记忆和认识。“他认识了鼠疫,可以回忆鼠疫;他感受过友谊,可以回忆友谊;他正在体验亲情,今后可以回忆亲情,这就是他赢得的东西,如此而已,岂有他哉。”

没错,人类的历史注定了与传染病相伴,我们现在无法一劳永逸地消灭传染病,但我们始终不会放弃去与它抗争,毕竟习惯于绝望比绝望本身还要遭。

加缪的文字至始至终都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感,从《局外人》到《西西弗神话》再到《鼠疫》,他认定了即使世界是荒诞的,那也要用反抗来彰显生命的价值。

西西弗推的那块石头永远会在快到山顶时掉下来,西西弗早已知道这个必定的结局,但他依然不放弃地做着这件事。不是因为他要守着虚幻的希望,而是因为攀登山顶的拼搏本身足以充实一颗人心。西西弗用不断推石头这个举动来证明他的不愿妥协。在反抗中,他知道了他是自己岁月的主人,他证明了他自己的存在。

我们生而为人不也正是应该如此吗?凡人皆有一死,死亡是不可避免的,但除此以外的一切,快乐也罢,幸福也罢,一切皆自由,我们不是要找到自己生命的意义,而是要创造自己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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