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办法让周围热闹起来,大概是我自己主动选择了孤独
此刻我正坐在阳台上,看着楼下不远处的跨江大桥上车来车往,湘江的水面碧蓝,与此刻的天空遥遥呼应。入了秋的天气在湖南像这么好的时候,一年里也没几天。国庆的小长假,本地人要么回老家农村去了,要么出去旅游了,像我这般远离家乡的人,竟不知道该去哪里。这段时间,整个湖南都在宣传旅发大会,到处都是“周末不忙,来趟衡阳”。就连央视都为衡阳发声了,想来这几天衡阳那几个所谓的景点估计又出现零几年平安夜圣诞节的盛况了。朋友圈里也都是为衡阳宣传的消息,而我却有点不知所措,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属于哪里人,是从出生到高中毕业19年的辽宁人,还是从大学开始到现在生活了18年的湖南人,大约我是个凉薄的人,怎么哪里都没什么感情,尽管我常常怀念小时候,但是我却长大后拼命想逃离那里,如今逃离了两千多公里,连自己的家乡是哪都不敢肯定了。其实我也不喜欢衡阳,想描述,却不知道怎么概括。总之如果可以,如果不是因为要养孩子有照顾父母的责任,我应该想去云南,找一个乡下,一个简单的房子,那里四季如春,春暖花开,我可以自己种蔬菜,养家禽,如果可以就过自给自足的生活,不用和人打交道,与自己相处,与白天黑夜,与周边花草为伴,放肆的感受自己和周围的一切,从此白天和黑夜分明了,每一天都过得和一辈子似的那么充实那么有趣那么不舍。
其实放假的第一天,我尝试出去了一趟,可是下了车,我就开始漫无目的走了一圈,然后不知所措的买了点水果,又跑回家躲起来了。那天天空下着小雨,就像我的心一样,阴晴不定,偶有小雨。我感觉自己像得了某种病一样,不能置身人群中,看他们的笑脸,我觉得很陌生,觉得自己不能融入其中,显得那么格格不入,想赶紧逃回家去,就算一个人,即使无聊,即使迷茫,即使什么也不做,就一个人呆着就好!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明明孤独的要死,却不能靠近热闹,明明不合群,平日里却总是一副热情开朗若无其事的样子。我想我应该还是没找到那种,适合我自己的生活方式,所以我常常纠结,常常矛盾。有时候都不知道是什么感动了自己,就哭的稀里哗啦,反反复复体会生命中的感动瞬间,但是生命不能只有感动啊,更多的是各种各样别出心裁的不满足,和不知所措。自己把自己反反复复伤害,再冷静下来。人生就是去经历,去感受,去思考,我独缺一个稳定的心态,不能保持积极乐观,不能看透生活本质,却依然热爱生活。所以我困在自己的情绪里反复,但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就好了!
我的世界那么小,又那么大!小的是里面很拥挤,挤满了奇奇怪怪的情绪,再没有多余的空间允许其它靠近,大的又摸不清里面到底多大,怎么那么多情绪可以延伸,可以扩散,像宇宙没有尽头!
一个人的日子里,我只要在客厅就能看见窗外的桥,桥上来往的车,桥下的水,和偶尔水面上的船。我也许有别的选择去看看另外一扇窗外的风景,也许我别无选择,只能望着客厅的这扇窗。我看了那么久,桥和水没有半点尴尬,它们感受不到我的注视,他们不在乎我的注视,尽管我感觉自己望了一世那么久,可桥和水始终不为所动,我不知道一世有多久,我却知道桥和水感受不到我的孤独。
十几二十岁的时候,我讨厌一切悲伤的事物,看电视大结局必须是团圆的,身边遇到的人和事理所应当都是善良的。长大一些,我才喜欢上了悲伤,喜欢上了离别,喜欢了孤独。生命中,少了这些悲伤,离别和孤独,大概不会知道什么是喜悦,团聚和热闹。每一种情绪都没办法一直持续,否则生命就会又变得毫无意义。也许生命的意义就在于经历悲伤后的喜悦,离别后的团聚,孤独后的热闹。哪一种都不会停留太久,我能做的就是接受,尽管不知道下一个会来的是什么?感受、习惯它。
孩子在身边或者旁的人在旁边,我都是倔强的普通忙碌着,忙着煮饭做家务忙着上班,若是没有什么太大变故,我这一生都会围绕着家务和工作活下去。两者都不是我喜欢的,可我没有一点办法不去做这些。所以我一个人的时候,常常想哭,尽管我知道人活一世家人健康平安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可我不安分的内心,却总思考怎样的生活才是有意义呢?不知是不是因为我知道想也没用,想也是不切实际,所以我才想不明白这平静生活背后为何波澜不断,充满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