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廷玉武艺高强,熟读兵书,是个将才,才有去军中谋出身的想法,如今这抢劫的念头一起,便开始在大脑里谋划从北京城到开封府这一路上,哪个地方适合设伏抢劫,哪个地方适合杀人越货,哪个地方适合毁尸灭迹,哪个地方有适合隐藏抢劫来的这笔不义之财,数年的游历,栾廷玉对沿途的山川河流地理十分熟悉,甚至这一路哪些地方适合排兵布阵展开大规模兵团作战,哪些地方适合设伏歼灭敌军,李栾廷玉心头都有清晰地规划。最后,栾廷玉选定了寿张县(今台前县)野云渡,这个地方是南来北往的必经之路,河南河北之咽喉,最是适合抢劫。
北京到野云渡,基本上一马平川,官道宽阔,稍高一点的土岗也就阳谷县的景阳冈了,那里小规模抢劫可能还行,抢了就走,但这样的大规模的抢劫,既要防止被人看见,有了目击证人,给官府留下追捕的证据,又要防止肥羊团队里有人逃脱,留下活口,还要能快速便捷的把抢到的财物神不知鬼不觉的转移,所以,这一路都不适合抢劫者生辰纲,只有野云渡,水面宽阔十几里,渡河时间长,如果在渡船上想办法,加上行走江湖杀人越货抢劫财物的必备神器蒙汗药,抢劫必能一举成功。 栾廷玉闯荡江湖数年,杀人放火地事情估计也没少干,所以,抢劫生辰纲杀人越货这等事情干起来没有半点心理负担。
想好了抢劫的地点,栾廷玉兴高采烈,极为兴奋,甚至感觉到那十数万贯金银财宝已经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可是高兴了一会儿,栾廷玉忽然想起一件事儿,犹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从头到尾冰凉透了。他没有帮手,凭他一个人根本就做不到这场旷世豪劫。栾廷玉沮丧灰心之下,又开始寻思找谁和自己合伙做这笔买卖,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数年前到访过的郓州祝家庄,那里距离野云渡也就一百多里,更何况还有水路相通,交通便利,祝家庄人强马壮,广有家财,听说这些年实力暴涨,有数千庄客,生意更是广布河南河北数省之地,江湖上任谁提起祝家庄都要伸出大拇指说一声‘厉害’,最关键的是祝家庄和自己有几分香火情,帮助自己抢劫这十数万贯生辰纲的可能性非常大。想到这里,栾廷玉就知道自己的合作伙伴非祝家庄莫属了。心下的一块石头落地,栾廷玉放心的睡了好觉。
早上起来,栾廷玉洗漱一番,吃罢早饭,就想闲庭信步在北京成大街上溜达,做出一副漫不尽心看似有意又似无意的打听起了生辰纲的消息,不出半日,栾廷玉就将生辰纲的相关信息全部打听清楚。原来那蔡京蔡太师生辰是在六月十五日,梁中书备好逾十万贯生辰纲,于五月十五日启程,着落大名府差十辆太平车子,帐前拨十个厢禁军监押着车,每辆上各插一把黄旗,上写着‘献贺太师生辰纲’,着一虞候跟随,运送路线必为经东昌府(今聊城),阳谷县,寿张县(今台前县),梁山泊,郓城县,经曹州(今菏泽)进东京。栾廷玉看好的野云渡黄河渡口恰恰就在必经之路上,栾廷玉大喜,眼看着五月十五只一两天将到,生辰纲起运在即,栾廷玉骑着自己的宝马,一路晓行夜宿奔驰南下,直接就到了郓州府独龙岗祝家庄。
那祝朝奉见栾廷玉一路风尘仆仆而来,心下大喜,立即在后堂设宴款待,喊来自己的三个儿子作陪,席间询问栾廷玉这些年的境遇。栾廷玉也不隐瞒,将这些年自己在外边的所见所闻说给祝朝奉听,期间有意无意的提起了梁中书的那十万贯生辰纲。栾廷玉注意到那祝朝奉及其三个儿子听到十万贯生辰纲时,眼睛都有微光闪烁,就知道这祝家庄对这十万贯不义之财有了心思。栾廷玉心下有了注意,就不再提起生辰纲之事,只是询问祝家三虎这些年武艺练得如何,祝家庄这些年的生意如何让,祝朝奉祝老庄主身体如何等一些无聊的话题,忽然想到这几年来江湖传闻梁山泊新起了一伙强人,就问道:“祝老庄主,听闻这八百里水泊梁山上有一伙强人出没,可对贵庄造成威胁?”祝朝奉道:“原来那伙土匪,以那白衣秀士王伦为首,聚集杜迁宋万之流为爪牙,聚集了三五百小喽啰,打家劫舍,为害乡里,那白衣秀士王伦,不过是个落地的秀才,除过心胸狭窄嫉贤妒能外有甚么本事?杜迁宋万武艺也只一般,还不敢来撩我祝家庄虎须。更何况我祝家庄已经和东庄的李家庄,西庄的扈家庄三庄已商议结盟,结寨自保,互通有无,我儿祝彪也聘订了扈家庄扈三娘为妻,区区梁山草寇已不在我祝家庄眼里了。”祝朝奉说此话时意气飞扬,颇为自豪。栾廷玉感慨道:“那就好,想老庄主的祝家庄生意广泛,水路旱路都有行走,有强人出没骚扰终是不便,我在江湖上也听闻祝家庄这几年广招庄客,教练成军,防范盗寇袭扰,已是威名远扬,声震四方,又得东西强邻为助,更是如虎添翼,在下心甚慰,借这杯水酒,为老庄主贺,为祝家庄贺,为三位公子贺,如此,敬老庄主一杯。”说完端起酒杯,祝朝奉及其三子哈哈大笑这端起酒杯,五个人共饮了一杯。
接下来话题就轻松了很多,栾廷玉考教了一番祝家三虎的武艺,听到几人练的不到位的地方就出言指点几句,祝家三虎受益匪浅,几个人相谈甚欢,这场酒宴直喝到深夜,几个人兴致犹浓,毫无睡意,栾廷玉尿急,起身去外边茅厕排水,回来时就听见祝朝奉正在低声说话:“彪儿,栾教师提起生辰纲,似乎很有深意,等一会他回来,你可出言试探一下,你虽没有正式拜师,但他也数次指点你武艺,已经有了师徒之实,你出言询问最是合适。”祝彪道:“好的爹,等栾教师回来我就旁敲侧击问一下,爹,那可是十万贯啊,是我祝家庄十年的利息,要是我们祝家庄有这十万贯,我们就可以训练万人以上的庄客成军,那我们祝家庄就是方圆数百里内最强大的一股势力,梁山泊匪寇又算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