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生辰纲大劫案之李应杜兴(4)

        原来那大清河,通过郓州独龙岗,直通八百里梁山泊,李应家里本有几艘船,运送粮米盐茶,日用杂货来往于各地贩卖,梁山泊虽有强人出没,但听得扑天雕李应威名,却不敢拦截李家庄出入货船。李家庄的店铺已在周边各县都有分号,那野云渡亦曾有船运货,沿运河也曾运送过货物贩卖,可谓熟门熟路,无需多做准备,只需挑选精细心腹庄客十数人既能成事。两人商议已定,召集庄客,李应训话,说是已请杜兴为李家庄都管,这几天要带着杜都管去各处店铺巡查生意,认识各处店铺管事,顺便去蓟州做些顺手生意,此去短则二十日,长则一月以上,令庄客们紧守门户,各守其责,不得有误。随后挑选了十名心腹庄客,无非是张三李四王二陈七,又备得十来匹好马。十数人一人一骑,带齐了兵器稍棒,一路直奔野云渡而来。


        十二人晓行夜宿,不几日到达野云渡,李家庄兹有店铺院落,亦有经营客栈,住下后,李应分派心腹伙计,备好船浆等水上一应事物,又分派伙计在寿张县采买货物,装成十数担,暂住在客栈候命,又分派心腹伙计北上一路探听生辰纲消息,不到十日便有消息传来,那生辰纲已于五月十五日从北京城准时出发,沿官道一路南来,旗帜鲜明,招摇过市,运送军健器宇轩昂,沿途高喊‘奉中书大人钧令祝蔡太师长命百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生辰纲车队每日行程不过六十里,遇店既住,明日即可到东昌府地界,李应杜兴两人计议时间,也差不多这个时间,生辰纲就到了东昌府,后日下午即可到寿张县住宿。李应杜兴二人安排管事采买货物,在寿张县巧遇生辰纲车队,而后和生辰纲车队混作一路,清晨直奔野云渡而来。

        到了野云渡,生辰纲车队看野云渡口上有几艘船只,唯有一艘大船,正是李应杜兴二人备好的那一艘,李家庄采买货物的管事正是杜兴假扮,假装上前询问渡河价钱,船老大正是李应假扮,依照李杜二人商量好的计策,说是一家货物渡河,需白银十两,若是两家合度,只需十五两,那北京城梁中书府上的虞候财大气粗,想要生辰纲单独渡河,杜兴上前对那虞候说道:“都管请了,小人这厢有礼,此处野云渡,河宽十一二里,渡河费时两个时辰,若是等到下一趟,渡过河去天时已晚,难以赶路,求都管大人拖带我等,早渡过河去,也好赶路,免得东家担心,渡河时船上无聊,我等备有好酒数坛,嫩鸡肥鹅数只,熟羊腿两只,可与生辰纲诸位大人共饮,以消磨渡河之无聊。”一边说一边塞上一锭五两银子给那虞候,那虞候初次出门,哪知道江湖险恶,以为杜兴担心渡河太晚,耽误了行程,又一想大名府梁中书大人,蔡太师的女婿,谁人敢动心思,便答应了杜兴道:“咱家就是心善,看尔等亦是担心货物行程,咱家就答应了,快点装船启程。”杜兴大喜,连连作揖感谢,一边吩咐伙计赶紧搬货上传。

         等到货物上船已毕,李应喝令开船,大船离开野云渡,船工们喊着号子,摇撸起帆,离了岸边,直往对岸开去。杜兴等人坐定,马上搬出一应食物美酒,在甲板上摆个桌子,诸般食物摆放整齐,招呼那虞候及生辰纲军健开怀畅饮,一个时辰后船行到河中,两岸景物已模糊不清,此时那虞候和十名军健,一个个瘫软在甲板上,口不能言,身不能动。李应杜兴喝令众人立刻将那虞候及十名军健捆绑起来,扔在船舱角落,那十万贯生辰纲也搬进船舱,空出的那十辆太平车,将在寿张县采买的粗鄙货物装满,旗帜依然插上,迎风猎猎,看似一切正常。两个时辰后,大船靠岸,李应杜兴带来的十名心腹庄客,早已换上运送生辰纲军健的衣衫,分派一名心腹管事,换上那虞候的衣裳,众人推车大喊着‘大名府梁中书祝泰山岳丈蔡太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的号子,继续往东京方向行进,李应杜兴二人,带着三两个心腹庄客,开船顺流而下,到了小清河与黄河交汇荒无人烟处,带出那虞候和十名军健,将衣裳扒了个精光,一个个的都割了脑袋,把身体扔进黄河,任其顺流而下,脑袋则在进入梁山泊后,和那些扒下来的破衣烂衫,找到一个隐秘的去处,一把火烧成灰烬撒入湖中,然后进入梁山泊,一路直行,回到独龙岗,招呼庄客们搬运生辰纲进庄,锁进秘库。

        那十名心腹庄客及管事,一路西行,行进到曹州(今菏泽)附近险要无人处,一把火烧毁货物车辆及身上所穿衣物,将其灰烬掩埋,然后装扮成东进岳庙进香的客人,一路东来,回到独龙岗李家庄,十万贯生辰纲人间蒸发,无影无踪,一场精心策划的抢劫案完美收官。

接下来就是分赃了,按照杜兴在整个抢劫案中作用,应该分得两万贯,参与的心腹庄客及管事各有份例。分赃已毕,李应问杜兴道:“贤弟是回乡居住还是继续做贩卖牛马生意?”杜兴寻思自己孑然一身,中山府已无亲近亲属,回乡已无可居之所,继续贩卖牛马,各个合伙人已分道扬镳,自己身单力薄,加上自己打死了合伙人张贵,这个行当内恐怕难以立足,如今两万贯财物足够自己过活一辈子,没必要再去江湖上奔波辛苦,不如找个僻静乡野,买上十来亩地,盖上几间草庐,隐居起来,度过余生。于是就对李应道:“回乡已无可能,我打算找个环境优雅的僻静乡野,结庐隐居。”李应道:“贤弟年仅及三旬,真是人生大好年华,何必如此颓废?既然贤弟无意回乡,不如真个就在李家庄屈尊做个都管,助我管好李家庄诸般生意钱粮,一应钱财出入,贤弟可一言以决之,贤弟是我异性兄弟,何不留在李家庄共享这闲散富贵?”杜兴一想,心下意动,左近自己没有合适的去处,留在李家庄确实一个好办法,想到此,杜兴对着李应翻身就拜:“庄主在上,请受杜兴一拜。”李应哈哈大笑,扶起杜兴说:“贤弟请起”,两人携手入座,至此,鬼脸儿杜兴就留在了郓州府独龙岗李家庄,做起了都管,这便是杜兴能留在独龙岗,还以一个外人的身份做了李家庄都管的真实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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