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个梦。
我感觉湿湿的,汗水将衣服黏在身上,浑身不舒服,这种情况让人焦躁不安。
当我睁开了眼,眼前是黑乎乎一片,唯剩下嗅觉和听觉可以帮助我打探周身情况,空气是咸的,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四周寂静,没有人声,唯有不绝于耳的水声和木板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我在颠簸,是在车上吗?恍惚中,脖子上的疼痛让我想起了一些,我逃离人间了吗?那我现在身在何处?
黑暗中,我一动不动,黑色是狩猎者藏匿的空间,但也是弱者的庇护所。我少得可怜的经验告诉我,这里应该是个半封闭的空间,因为这里几乎没有光,却有微风擦我而过。
在尝试适应黑暗无果后,我打算动一动。说来奇怪,我是以趴着的姿势睡着的,起身的时候,下意识地用手撑着地,这个身子往上一台,我便感到了背后的阻力,心里咯噔一下,立马僵在了原处,半响,背后再没有动静,我小心地腾出一只手,往身后探去,只是虚惊一场,背后是一块木板。松了一口气,挪动身子,继续往风来的地方去。
渐渐地,我明显感觉能视物了。保险起见,我再次腾出只手,往头顶摸去,一触摸到木板,在慢慢沿着木板往前探。是的,木板到了尽头。
我不明白,我在现实中是个把万事往坏处想的人,可在梦里,仿佛没有了这一习惯。
我扒拉着木板的边沿,从木板下钻了出来,丝毫不顾忌突发情况,顿时,背后轻松许多。
我站在这个大厅里,前方是黑不可视物的走廊,背后应该就是一块木板,或许是个木板搭的台子。前面的走廊旁,是许多间房间,却都房门紧闭,不闻人声。四周都是木质的,好像是红木,上了年份,已经开始腐烂,房门也是,破得一推就会倒的样子。我在走廊里穿梭,害怕有什么东西破门而出……
寂静的走廊里,我的脚步显得那么突兀,仿佛招引着不幸的到来。
突然间,眼前变成了明亮的世界,我终于走出了走廊!我想像着会看到柔和的月亮,挂在空中,它会美得像油画里般失真,清冷的月光轻轻地洒在我的脸上,便足以抚慰我胆怯颤栗的心了。我于是踏出了第一脚….
那些不切实际的喜悦很快被惊恐掐灭。那里有一双眼睛,瞪得很大,没有一丝活气,我看清了,那是一只死猫。不,准确来说,有许多的死猫。它们被挂在桅杆上,浓浓的雾气化作的黑纱为它们增贴了不详气息,风一吹,便可以看见圆圆的眼睛或是随风摇荡着的干瘪的身体。
凉气嗖嗖地从脚底往上窜,我下意识地张开双臂,脚连连地往后退,直至退到一个角落,我才如梦初醒般意识到,我在船只的甲板上,并不是在陆地。对于大海的恐惧更是让我觉得不妙……
空气仿佛凝滞,我和黑暗中的它…….正在完成木头人的游戏,我的目光扫视周围,生怕黑色的雾气中突然破开个口子,好让它抓住我。
这艘船或许就不是活人会坐的船,这一可怕想法,让我打起了回到木板下的想法,刚转身,“吱呀吱呀”声传来,不敢回头,它在看我,贪婪的饥饿的赤裸的目光,它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