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良方弱冠,风流倜傥而纵荡不羁也。武有腹心忧之,谓武曰:“吾尝闻观垂髫而知耄耋。若是子,于君百年后堪托大任乎?”武曰:“良儿肖我者有余,胜我者颇多。且其文武兼备,素有大志,虽放荡不羁不足为虑也。岂不闻大行细谨之别,大礼小让有分耶?”腹心闻之,惟唯唯,不复言。
良闻之,恶武腹心,益纵荡。狎明妓,宿暗娼;食大麻,斗鸡走马;罄辽海之所有,尽关东之内外,但为一己之所欲,虽豪掷万金犹不瞬也。且闲暇之余,复演武修文,俨然世家豪俊,与纨绔膏粱略无所涉也。时倭人势益大,日骄纵;修铁路,设厂矿,通邮电,染教育,武深患之。
忽一日,倭酋致书与武,意欲深入交涉,祈盼赴松花盛会,订友好之条约云云。武遂示之左右曰:“诸公有言,但讲无妨。”或曰:“倭鬼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彼用心险恶,去则必为其所乘也,莫若绝之。”或曰:“虎不辞山,帅不离位,未可轻身而犯险也。”或曰:“邀而绝之,示弱也。知之者称明公作深远计,不明之者疑公惧倭酋也,莫如往之,量倭人不敢造次也。”或曰:“去亦可。然则公一身系辽海之安危,当未雨绸缪于万全也。”武闻众言,拍案而起,既而朗声大笑曰:“吾欲为倭人定规矩久矣!若天与弗取,必受其咎;果遭不测,有死而已矣。”遂号令曰:“吾儿世英、世雄各率护卫亲兵随父前往;彪儿留守,尚晋辅助之;一旦有变,彪儿即行吾事可也。”